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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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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母:“子邑,你要作什么?”

“我……我……不是要寻死。”

众人避开一条路,把她拥进屋内坐下,言母身边的嬷嬷利落地用剪刀豁开衣袖,言子邑也看到了伤口,这身体虽弱,凝血功能尚可,箭头串伤了皮肉,此时血已经不往外冒了,只是干涸的血迹一路到虎口,看着有些可怖。

言母鼻子一酸,掩面过去。

言子邑看了她一眼。

不知怎么的想起自己刚开始值班备勤的时候,半夜被揣着半个碎玻璃瓶的酒鬼给吓得半死,回家对着老妈哭的情景。

就三四年间,她已经能淡定地在急救中心,同带着手铐的闹事青年聊两句。

想着什么东西能替代消毒酒精,脑袋一灵光,

“对啊!白酒!青莲,麻烦帮我去弄点白酒。”

“别,那东西,疼!让大夫拿了止血散来。”青莲快速反驳道。

“邑儿,疼。”言夫人也说道。

“言夫人,没事儿。”

言夫人两眼淌出了泪。

“邑儿……你唤我言夫人。”

言子邑见状,忙改口,“哦,不是,母亲,没事儿。”

言夫人带着泪转了喜色,边上的嬷嬷忙安慰道,“夫人,小姐这般懂事,您应该高兴。”

言子邑这才想到,这言三小姐,因为自己喜欢的人的一句戏言,迁怒于自己的母亲,连妈都不认了……

唉,真可怜。

京城西北崇节巷附近的这处府宅内,秦霈忠已带着人收拾好了残局,一番折腾,现如今快要过酉了,暮色像一块靛蓝的染布,逐渐从京城的头顶沉盖下来。城楼上的火光率先亮起来,接着城内纵横踊跃出点点星火,正如那獠所说,这偌大的京城仅凭百姓的灯火是照不出气象来的,过了酉正,高门大府的烛光次第映出来,才更显明亮灼目。

这个府邸是御赐的,也算是气派。

但仆人奴婢行动间都极为谨慎,秉着烛炬走进堂内,又悄默声的退出去。

秦霈忠借着喝茶的当口,左右一盼,看了一眼意态萧然的言侯和默不作声的言家大公子。

心想:这言三小姐怎么还不出来?

这事闹到如此地步,他还未想好事后该如何上禀,心里没底,略感焦急。

但照例是要问话,原本是想小姐的贴身奴婢代为作答。

没想到言三小姐传出话来——要亲自过来回话。

言侯肃客入座,他问了几句后,言侯便不再开口,言大公子更是守口如瓶,不交一语。

秦霈忠平素话多,在默对的定力上着实差了些。

只好一口一口翕呷,茶尽三杯,终于见到有几个男仆搬了一个大插屏进来。

待插屏后头人影浮定,秦霈忠起身,赔着笑脸:

“真是劳动小姐了。”

言子邑摸着包紮得牢牢的臂弯,瞧了眼屏风,想刚才什么狼狈样子没见过,这张屏风实在多余。

秦霈忠问道:“小姐,我瞧见那凶獠一直在说话,不知可有什么要紧之处?“

他问得小心,也很有技术。

着重的是“他瞧见”,逼得你要答点“听见的内容”。

言子邑大略说了下经过,规避掉歹徒试图要扒她衣服,让她全X出镜的情节。

“大人,此人自挟持妾身……怪怪的……我……还是我吧……”

自言自语了一会,她继续道:“此人原本左手持刀,后改右手,且并未通报姓名,便知我姓氏,此其一;此人似乎知道采邑院服侍的人不多,也知道我屋内无人,还有,他说了一句,大意是能拖住一刻是一刻,拖得越长,他的任务便能完成得越好,此其二;想必这两点对大人有用,其余在院内,皆是此人自言自语,有的似乎是外邦话,故而听不懂,也听不清。”

秦霈忠一愣。

这言三小姐可比他手底下那帮人回事儿明白多了。

他思忖了一会,也不再多问,便道了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登门致歉之语,朝言家父子拱手告退了。

秦霈忠一走。

屏风一撤。

言夫人就过来拉住她。

望着她的眼神,既有疑虑,又有担心。

对视了两眼,言子邑眨眨眼,用眼神示意她尽管说。

“邑儿,你适才说了那么许多,我怕……”言夫人察言观色,说到一半便似不敢往下说了。

言子邑知道这个身体和她母亲相爱相杀,杀得她母亲苦了张脸总是在佛堂里面蹲,自己则关了禁闭,言母这是好不容易看到缓和的希望,生怕说错话。

“别怕,”

言子邑一语双关,解释道:“言府身份尴尬,又正好进了贼人,我是怕万一事大,有人说我们同这个细作有牵扯,就麻烦了。”

言母闻言一愣,望着她怔在了原地。

言子邑大概猜到这个“校事处”是类似于锦衣卫这样的特务机构,是专门处理内外奸细的部门。这个凶獠言语之间,是想用性命把事情搞大,校事处跟着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是钻入了圈套,万一他要推卸责任,干脆说这个人就是投奔言府来的,言府又本是个“投降派”,谁又说得清楚呢?

“覆巢完卵知必破,去留杀伐任汝曹……”

——言侯爷没了适才的沉肃,吟了两句诗,一手酒壶,半醉半玩笑地对着她道:“你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三年,倒是有了长进。”

说完打了一个酒嗝。

这爹这个样子,倒不知要用什么礼数来面对,正拧着眉头,门前传来带着笑意的沉声:

“三妹这三年,着实成长了不少。”

来人大约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除了面部略有些浮肿,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他笑着踏进来,眼睛睨着四弟:“我听闻你逼着大哥当众射死你三姐?”

“啊!二哥!你!你!”

“我放差归来,已听说了大概。适才在外头听到三妹的顾虑,秦霈忠这人我知道,朝廷里根基很深,最主要的是,他是靳则聿的人,靳则聿权倾朝野,我们自己是搬不动的,但朝廷里有人想搬,我的意思是,我们言府自从进京,一直是惊弓之鸟,不如乘机闹它一出。不敢说能保个三年太平,起码两年之内,不敢有人再找言府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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