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忻惟是独生子,家里有钱,长得又漂亮,从小受尽宠爱,人人见了都要夸上两句。
有记忆开始,好像南峥永远都在楚忻惟身后。
对他百般迁就万般好,楚忻惟常常用他那双圆溜溜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南峥,说话也像撒娇。
“南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南峥涨红了面皮,挠了挠头,对上楚忻惟纯洁无辜的眼神,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哪……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做就做了。”
于是楚忻惟就笑盈盈地说:“这样啊,你真好。那以后南峥也会陪着我吗?”
这个问题不用多思考,南峥脱口而出:“当然!”
但是不久前,楚忻惟对他的态度忽然变得冷淡,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把南峥急了个半死。
日日眼巴巴看着眼前人,却摸不得动不了,几天下来嘴里都着急上火的起了个燎泡。
终于在今天,让他堵到了人。
天气炎热,蝉鸣悠长。
尽管打了伞,但四面八方的热浪依旧是遮挡不住的。
走了没一会,楚忻惟就要赶他回去。
南峥哪会同意,他好不容易抓到人,于是摇头。
“不,我想跟你回家。”
楚忻惟是从来不带人回家的,即使他们已经认识有十几年,即使楚忻惟的家人认识很多他的朋友。
但至今还没有人成功跟着楚忻惟回家过。
楚忻惟素白的小脸都被晒的发红,双眸含水似的瞪了南峥一眼。
“你有病吗?”
果然生气了。
南峥一看,小惟对自己脾气还是很坏,顿时放了一半的心。
毕竟,楚忻惟窝里横的本性,清楚的人少之又少。
而他,就是被小惟垂怜的、少数亲近的人之一。
在外面,在陌生人面前,在让楚忻惟觉得没必要社交的地方,楚忻惟往往连一个笑容都欠奉。
这种带着亲密的责备语气,彰显着他的特殊性。
他痴迷地看着楚忻惟的脸,心里想的话没经过脑子吐露出来。
“那换一个。你这几天怎么了?生什么气?什么时候才能理理我。就这种语气,再多和我说几句话行不行。”
楚忻惟惊讶似的瞪圆眼睛,“我看你是真的要去医院看看脑子!而且我什么语气了,”他像是有着小动物般警惕的直觉,“你是拐着弯说我脾气坏吗!”
“不是啊。”南峥急忙解释,张口就来,“怎么会呢,小惟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了。”
“倒也没有很好啦。”
楚忻惟被他讲的有些脸红,他自己什么样自己还是清楚的。
但别人说不可以,只有他自己才可以说自己。
楚忻惟还没谦虚两句,刚露出点令南峥放松的笑意,被这烈阳一烤,立马原形毕露。
“你有完没完?!没事快点回家写作业吧,都快期末考试了,天天都想一些有的没的。”
南峥头都大了,一把抓住他胳膊,三两步走到最近的有冷气的奶茶店里。
“小惟,求求你告诉我吧,我都好多天都没睡好觉了。”
楚忻惟坐在角落里,店内冷气充足,外面炎炎暑气被隔在门外,加上南峥真心恳求的模样,他的心情瞬间也好了不少。
起码有了应付南峥的心思。
听南峥这样讲,楚忻惟歪了歪脑袋,凑近距离抬起眼帘盯着南峥的脸。
近距离的美貌冲击,令南峥有一瞬间的窒息。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心里软成了一片。
小惟的眼睛大大的,好圆好可爱……嘴巴也抿在一起,好想摸一摸,看起来像粉色的果冻,一定软的不行!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要萌死谁啊……
尽管脑子里高速运转想了乱七八糟的一堆,但南峥还是保留最后一点理智。
没有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吸猫似的吸他。
聚精会神看了十几秒,看的南峥面部逐渐僵硬,楚忻惟才慢吞吞坐回去。
“没有呀,”他说话的时候,往往喜欢注视着别人的眼睛,显得又乖又呆,“明明没有黑眼圈。”
所以也没有熬夜。
楚忻惟的言下之意。
南峥:“或许是我身体代谢太快了,我真的没骗你。”
“哦。”楚忻惟才不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熬夜,又是不是真的想他。
休息够了,楚忻惟被热的发昏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满脑子想着自己今晚的作业。
他可和南峥这种空有身高和肌肉的笨蛋不一样,他很聪明的。
于是决定速战速决,楚忻惟眼珠转了转,“我想喝草莓冰沙。”
南峥立马听话地给他点了杯草莓冰沙,大杯的,不加糖,是楚忻惟惯常口味。
平日里楚忻惟很注重饮食,但随着天气热起来,他的底线也逐步降低一些。
喝上了可口冰凉的草莓冰沙,楚忻惟咬着吸管,调出邮箱中的一张图片,展现给南峥看。
那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教室没人,只有趴在桌子上的男生,他面前是一个陌生的脸庞。
不知道角度抑或是什么原因,看起来像是两人在亲吻一般,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有些曝光,于是显得暧昧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