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充耳不闻,他便开始亲吻我的耳朵边缘、喉结。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一旦他想我按照他的想法去行事,他便如此。
即使他知道这毫无作用,甚至会得到反效果。
手指穿过温热、柔软的发间来到后颈,我抓着秦霜雀的后颈,笑着对他说:“危险对于人其实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因为在人们的心中,都隐藏着对自我毁灭的疯狂渴望。秦霜雀,你有过想要将自己燃烧起来的想法吗?不顾一切地摧毁自己、伤害自己,明知道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后果,但就是想要去尝试。结果或许并不是最完美的,但在好奇、想象中的失控兴奋,一定是最美丽的。”
我隔着棉质黄黑条纹衬衫感受他此刻的心跳。那颗滚烫的心脏“砰砰”快速跳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钻出皮肤、衬衫,跳到灰色水泥地上,然后不知道逃到哪个未知的地方去。
捂着双耳的秦霜雀哭着摇头,想要起身离开又被我拉住手臂,大声痛苦地尖叫起来。
那声音却像是住在他躯壳里的某只生物所发出的。
空洞而凄厉。
缀在黄黑条纹衬衫上的纽扣被我一颗颗解开,秦霜雀流着泪双手抵在我的胸膛拼命挣扎着,他努力伸长脖子以一副呼吸困难、愤怒的样子看着我:“你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单薄的衬衫被我轻易撕毁,我将情绪崩溃的秦霜雀压在游戏机上,微笑地看着他说道:“我听过很多难听的话。他们用那些负面的词语,像你一样妄想以此来攻击我。但这伤害不了我。”
哭到眼眶、鼻尖泛红的秦霜雀尖叫着用身躯去撞游戏机,他再次推开我,捡起那破破烂烂的衬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紧追其后的我目睹了秦霜雀被一辆面包车撞飞的全过程。
他并没有死。我将他抱进出租车来到医院,检查出右腿粉碎性骨折。
刚打了一针镇定剂的秦霜雀穿着蓝白条纹病服躺在床上,因汗而粘黏在额头、脸侧上的黑发与苍白的脸形成强烈对比,将昏睡中的他勾勒出几分病态、诡异之美。
手中的橙子被我剥开皮,取出其中一瓣放入嘴里,我看着病床上的秦霜雀笑道: “人间是痛苦的,你我所见之处遍地都是各种各样的痛苦。而这样的痛苦,是轮回的,重复的。那这里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呢?”
隔壁病房里传来一对夫夫对孩子的责骂。
“什么狗屁抑郁,别人跟你一样上学,别人怎么没抑郁?我看你就是装的。”
“不能住院,住院耽误成绩。你少上一天学,你的分数就掉下来了你知道吗?你不想考高中了是不是?你想跟你爸一样在菜市场杀鱼吗?说话!”
我没听见那个孩子说一句话。
又或许他早已说了千百句,只是他们装作听不见、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