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黑色树枝划过方框里的沙子，变出一个圆圈的形状。

盘腿坐在树下的红毛捏着树枝指向木头方框，开心笑道：“该你了。”

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蜘蛛蹲在方框前，视线垂落在空余的格子里。

“唉，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待在这里也挺好的。有吃有喝的。没有房贷、没有车贷，什么烦恼都没有。就是可惜，有生命危险。”红毛挪了挪身子，靠在枝叶茂盛的树上，微微仰着头闭上了双眼。

他面前的蜘蛛此时已经用树枝画下一个X，将即将连线的圆圈堵住。

听见动静的红毛立刻睁开双眼，他凑近看了看，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蜘蛛说道：“你还真聪明啊，一教就会。”

“蜘蛛，既然你那么聪明，那你应该能分辨好坏啊。爱你的人又怎么会忍心折磨你？让你变得毫无尊严……你别走啊……”红毛每天都要苦口婆心劝一遍，尽管他知道这毫无效果。

或许他就是享受这教导人的过程。

双膝跪地缓慢爬过来的蜘蛛抬起头看着我，他微微张开嘴，发出“呃啊”的喑哑声音。

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压在腹部上，他的眉头紧皱，表情看起来既痛苦又哀求。

这是今天他来找我请求上厕所的第五次。

脏黑的运动鞋鞋底踩在青筋浮显的手背上，我垂眼看向蜘蛛的腹部，说道：“存了那么多尿吗？那就拉吧。就在这，在我面前。”

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跪在地上的蜘蛛愣愣地看着我，迟迟没有动作。

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慢慢下移，我用鞋尖踢了踢藏在平角裤布料下的玩意，微微眯着眼睛笑问道：“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