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早上7点了,很困吧?脖子很僵吧?那就稍微动动脖子,看看铁丝会不会勒断你的脖子?看看你头顶上的那盆硫酸会不会泼下来?”
面色发白脸上尽是汗液的哭包踮脚站在三条腿的椅子上,他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惨死的恐惧令他变成街边表演的铜人。
缠着细铁丝的脖颈多出几道可见血肉的伤痕,再往上看去,是他头顶上平放的一个红色塑料盆。
那红盆的沿边被绳子拴着,从仓库顶上的坏掉的白色灯管吊下来。
播放我声音的定时录音机就放在三腿椅子旁,而我则闭目躺在堆放的肥皂箱上的折叠床上。
仓库门外的呼救声忽然惊醒狗笼中蜷缩睡着的绿春。
“别打我、别打我,我不敢跑了,我再也不敢跑了……”
昨夜绿春痛苦的惨叫声、尖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宛如锋利、冰冷又畸形的冰刀,猛地刺入人的心脏,无论接受与否都得感受这霎那间来自恐惧的美丽。
睁开双眼,我利落地起身从堆放如山高的箱子上,一跃而下。
狗笼中还沉浸于回忆的绿春,在不经意偏移视线时看见我,他当下立即往后退往角落缩,直到退可无退,只能无助、害怕地望着我。像只被雨淋湿的幼猫一样,发抖。
我以食指抵唇,示意绿春安静。
走到紧闭的仓库门前,我听到那带着哭腔的年轻女声在拼命拍门求救:“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救我!失火了……”
当女孩说到“失火”两字时,我解开门拴,拉开门。
满脸眼泪的女孩边喊“哥”边往我身后躲,她死死抓着我的衣角犹如救命稻草。
朝这边走来的中年黄毛男人手中拿着一瓶啤酒,他醉得走路东倒西歪,嘴里嚷嚷着:“滚、滚开,别、别、别管闲事。”
听到这话的女孩更怕了,她担心我会为了避免麻烦而将她推出去,所以转身就想往仓库里跑。
“待在这,乖一点,别乱走。”我抓着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脑袋,看着她那漂亮的小鹿眼说道。
“知道垃圾该怎么处理吗?烧掉。”
醉汉手中的玻璃酒瓶刚举起便被我夺下,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瓶中的啤酒与玻璃碎片如瀑布般往下落。
“你、你、你找死……”醉汉叫嚣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我一脚踹倒在地。
当我拿出裤兜里的火柴盒时,女孩忽然跑过来死死抱住我,阻拦我的行为。
“不值得的,你会坐牢的!你是个好人,我不想看见你被人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