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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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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难得在原地愣了一秒。

他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吸气,问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提纳里的药起效这么快?煎药的时候也没说过啊?

迟春雪慢半拍才摇头,看上去比往日更沉默,手撑在床上想坐起来,竟然没能一次成功,一时间很有些茫然。

她这模样极少见,显得怪可爱的。

艾尔海森靠近她,将人扶起来坐好,不算柔软的枕头垫在腰后,她身娇肉嫩,按常理来说,应当被硌得有点难受,可迟春雪只是看着他,慢慢眨动着眼睛,眼泪一颗颗落下来,悄无声息地滴在他手背上。

手指被烫得蜷起,艾尔海森熟练地掏手帕给她擦眼泪。

大抵是还沉浸在梦里,不太分得清虚假与真实的界线——正常清醒的时候,迟春雪会努力避免在他面前掉眼泪,偷偷摸摸的,仿佛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绝不会像眼下这样坦然镇定,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

但凡想要在学术上有所建设,耐心是必备的品质之一,只是艾尔海森懒得将此浪费在不相干的人或事上,眼下显然并非上述情况,因此他并不在意迟春雪毫无反应,继续问她:“饿不饿?要吃点东西吗?”

房间里还有些干粮,难得人醒过来,还是得赶紧往嘴里塞点东西,才好继续撑下去。

希望再渺茫,他也没打算就此放弃。

迟春雪并不回答,就当艾尔海森打算起身去拿食物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将人拉了过来。

那力道其实很轻,微弱得甚至难以感知,但艾尔海森没有挣脱的意思,顺着她的手被拉近,两人的面容相隔仅有咫尺之距,彼此呼吸可闻。

他垂眸与迟春雪对视,心里猜着她究竟梦到些什么,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神色哀戚,那双漂亮如初的眼里含着泪,雾蒙蒙看不清情绪,像是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迟春雪一只手搭上他的腰,另一只手没有力气似的从颈部一点点滑落到背部,艾尔海森没动弹,安静等待着,她在磨蹭许久之后,终于完成了一个正式的拥抱。

夜色里,一切感官体验都变得迟缓,她动作轻的如同蚂蚁爬行,所过之处激起一片麻痒。

艾尔海森眸色微深,抿住唇,拉平了嘴角弧度。

这个过程里,她始终看着他,头慢慢枕到青年颈窝处,潮湿的睫毛和唇在颊边耳畔游移,肌肤上吐息温热,又被风吹得更凉,红色不知从何处蔓延开来,无休无止,他们是如此亲密无间,拥抱依偎着,仿佛一对彼此倾慕的爱侣。

艾尔海森觉得自己像海中伫立的石像,对方落下的眼泪将贴身衣裳打湿,没有愈合的伤口被洒上盐水,浸出连绵不绝的痛意。

——这痛意将人拉出温柔乡的沼泽,逼得他不得不清醒,却又清醒着坠落下去。

身后衣袂声簌簌,迟春雪不在教令院时,一贯爱穿璃月风格的广袖长裙,烟青外衫拢在身上,如披一段被裁剪下的云雾月色,映在人眼中,折射出明厉流光。

她的嘴唇在他脸侧啄吻,眼中神色漫漫,一点点磨蹭着寻他的唇,手指却在背后摸索,找到记忆中的位置,缓缓举起匕首——

“不要!”

迟春雪尖叫一声,陡然从梦中惊醒,室内的声响唤醒了门口值夜的侍女,两人匆忙走进来,将烛火一一点燃,映照得室内纤毫毕现。

“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

她们习以为常,神情未见慌乱,一人轻手轻脚将她扶起,在背后垫好软枕,另一人走出去,很快倒来一盆温水,浸湿帕子为她拭去头上的冷汗。

迟春雪反应迟钝,怔愣着一时没回话,很快,门再次被人推开,穿一袭明黄色长裙的女子亭亭走来,伸手握住她的手,“可是又做梦了?怎么不说话?莫非被吓住了?”

对方身上馥郁悠长的香气唤醒了熟悉的记忆,提醒着这里已不是湿热的雨林或者干热的沙漠,而是从小生活的璃月,眼前人是陪伴着自己长大的姐姐——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权星,凝光。

这里也不是梦中的阿如村,而是群玉阁——姐姐一点点建造在璃月上空的殿宇,她野心勃勃地期盼着它的影子如同自己的权势一般,终有一日能笼罩整个七国!

迟春雪被人抱在怀里,许久才缓过神来,伸手回抱过去。

她没提自己的事,反而先问起凝光:“姐姐怎么这个点还不睡?难道是打算向甘雨姐姐看齐?我们肉体凡胎的,可比不上她,有什么东西能比自个儿身体更重要?”

迟春雪自己深受其害,一度喝药喝到舌根发苦,实在见不得人好端端糟践自己健康的身体,没事都要说几句,何况眼下正好逮着!

凝光忍不住笑了,“我可不敢和她比,你是没见过甘雨真忙起来的时候,能在她办公室里熬上三天三夜不动弹!我不过是这几日在准备请仙典仪,忙的略晚了些,本是正要去洗漱,正巧听见你房里有动静,才顺路过来看看。”

迟春雪听这话只是笑了笑,并未当真。

姐妹两个虽说都住在群玉阁里,但凝光身为天权星,每日办公理事,免不了人来人往,自然住在前院;迟春雪天生体弱,大病一场后,留下诸多后遗症,这几年一直在调养,便住在后院,图个清静。

别听这一前一后仿佛比邻而居,实际上两人的院子各自占地面积极广阔,中间隔了一个莲花池不说,后者的卧房为了安全考虑,还特意选了间离前院最远的屋子,僻静幽远,层层护卫,哪怕扯着嗓子吼也是万万传不到前院凝光耳朵里的。

说什么顺路?压根顺不到一块儿去。不过是做姐姐的想起来不放心,特意来看看人罢了。

凝光不提,迟春雪自然不会戳穿,“姐姐来得倒也巧了,方才不过是梦见以前留学时的事,说什么吓不吓的?我胆子哪有那么小!”她声音娇缠,全然不见在外人面前的淡漠姿态,仍如昔年少女一般,搂着凝光不撒手,将此事轻描淡写含糊过去。

凝光自然顺着她的意思聊几句旁的闲话,并不追问。

自打迟春雪被夜兰连夜接回璃月,在凝光面前便绝口不提此事——问这魔神残渣怎么沾上的?探查遗迹不小心。具体怎么个不小心法?那是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她对过程如此讳莫如深,对同行的人更是只字不谈,仿佛对方在她眼里是个毫无存在感的隐形人。

可深入沙漠千里之遥,两人相伴同行数月,又怎么可能会毫无感情?哪怕是同窗之谊、同伴之情呢?

然而在迟春雪不肯说的前提下,凝光也不好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难免想着,怎么偏偏就自家妹妹沾染了这些东西?另一个人却好端端的没有任何问题。

是因为一个体弱一个体壮?或者迟春雪操作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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