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遥急着出门,又行了一礼,和宋既安道了别,临走了宋既安还不忘提醒一句:“好好玩。”
她点点头:“兄长放心。”她最会玩了,凡是好玩的地方好玩的东西,她都喜欢。
让仆从把东西都放上车,宋疏遥急匆匆赶到书房,宋世群正好出来,他旁边还站着个翩翩公子,宋疏遥一看,这不是苏忱吗?
他穿了深蓝色的圆领袍,庄重肃然,较之从前更加沉稳了,宋疏遥恍然大悟,宋既安把她支到此处,是故意让她和苏忱相见,他一向想撮合他们俩。
“父亲,苏大人。”
苏忱笑得如沐春风,当着宋世群的面不便叫她疏遥,便回了一句:“宋娘子。”
宋世群见她过来,如临大敌,问道:“来做什么?别进我书房找书,上次将我的折子都翻丢了。”
宋疏遥暗暗埋怨宋既安给她添乱,垂眸道:“无事,特地来跟父亲请安。”
宋世群自然不信,看了看她的行头,像是要出门,生怕她再发生军营那次的恶事,忙道:“要出门玩?带上几个护卫,最近东都不太平,断不可自己出去了!”
“父亲,我是出门踏青,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她说归说,却没指望宋世群能改变想法,果然宋世群不仅坚持让宋疏遥带着护卫,还光明正大地举荐道:“让苏忱和你同去,他行事稳重,我放心些。”
宋疏遥愁眉紧锁,不满道:“父亲,您也不问苏大人愿不愿意……”
苏忱笑着行了一礼:“宋娘子若无异议,在下定当奉陪,护娘子周全。”
他的笑意总是恬静温和,宋疏遥欲言又止,心想薛冷竹认得苏忱,若是一起游玩,她不会介意,想罢,宋疏遥点了点头:“有劳苏大人。”
云嶂山脚下是沛江,静风亭在深处,还要沿着沛江行上一段路,郊外峰峦叠嶂,绿柳成荫,三月天草长莺飞,车轮驶过碧玉般的地皮,压弯两道春草。
江边策马,东边的草场击鞠,沿路就见许多游人,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一位仆役赶车,车内宋疏遥和小蝶并排坐着,对面是苏忱和一名宋府的护卫,好在马车是两马并驾,够大,四个人坐着不显拥挤。
宋疏遥掀开帷幔,抬头看天上五彩斑斓的纸鸢,刚要跟苏忱分享自己的所见,余光忽然瞥见路边草地上站着个男子。
那男子穿着很时新,手摇折扇,花团锦簇的,那人也看见了她,一眼便认出宋疏遥来了,挥着手臂招呼道:“宋娘子!”
宋疏遥仔细一看,竟是户部尚书家的那位公子王冲。
“嘶,”宋疏遥没法装看不见,只能尴尬地也招了下手,“王公子。”
王公子被这下招呼激励了,竟拎起衣角追着马车跑:“宋娘子去哪边?”
他那身衣袍看起来不太方便,为了彰显风流,特地做得宽大飘逸,波光粼粼地奔跑在碧草间,好似一片流动的湖水,宋疏遥真怕他摔个四脚朝天,赶紧让仆役停下车,抱歉地对苏忱道:“苏大人,这位王公子我认识,容我与他说两句话。”
苏忱道:“疏遥请便。”
宋疏遥下了车,王冲已经奔了过来,白净的小脸微微沁出点薄汗,他用手帕擦了擦额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热忱道:“宋娘子来踏青?”
“是,王公子也是?”
“正是,不过……”想到这王冲就气,他本就生的唇红齿白,人看起来又单纯无害,生起气来竟有几分娇憨,“不过我的马车坏了,仆从回府送信,再驾新的马车过来,这一来一回,春光都过去了。”
宋疏遥刚想安慰他,就见王冲笑得没心没肺道:“宋娘子,不如你带我一程,你的朋友我都是认得的,一同玩乐也不算唐突吧?”
王冲竟然问她:一同玩乐不算唐突吧?
实在太唐突了,宋疏遥假装犹豫实则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太方便。”
“今日有旁的朋友来吗?”
“是了。”宋疏遥抱歉道。
王冲一笑,颇为大方道:“无妨,宋娘子去玩吧。”
他说着话,从打开的帷幔处往马车里望了一眼,看清苏忱后喜道:“苏大人,我认得苏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