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青朝平静的水面扔了一颗石子打断她的出言。
“我知道的。”
湖面泛起圈圈涟漪惊扰了水中皎皎明月。
两人之间很有默契的沉默半晌,又如眼前湖水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对了,尚未祝你新婚快乐,这个送你。”
苏鸢自袖口中拿出一条红色发带,末端还坠着小铃铛,上面的刺绣暗纹与她平日高束马尾的款式极为相像,应是一家铺子里的东西。
陆雨青接过,将头发用手抓住再用其缠绕固定,留了些许长度自然垂下,将整个人衬托得无比英姿飒爽。
“怎么样?我美吗!”陆雨青偏头,用手捋了捋发带,发出丁零零的响声,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这个造型。
苏鸢看着陆雨青,将她耳鬓的发丝轻轻拨到耳后。
“嗯,很美。”
她之前拿到这条发带时,便觉得红色很适合她,想象过她戴上这条发带的样子,应是娇俏的,应是活泼的,应是恣意的。
“我看鸢娘子你平时打扮素来简洁大方,说实话我还挺期待你打扮一下的,毕竟以你的花容月貌,就连我也会很心动的哈哈。”
陆雨青轻轻挑起苏鸢的下巴,带着天真烂漫的神情,黑夜寂静,微风轻拂,将两人的发带缠绕在一块,只听叮叮作响,掩住了苏鸢的狂跳不止的心跳。
“是么,那你大婚那天,不要忘了我的样子。”
苏鸢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句话,心里没来由的让她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了。
或许她只是出于欣赏陆雨青的性子,或许她鲜少有同龄女娘玩伴。那股眉宇之间的倔强又散漫轻佻的态度,让她觉得很特别。
饶是刚才那般局面,她也相信陆雨青跟令狐莲两人之间并不会发生什么。
“时候不早了,我先行回去了,等会儿劳烦雨青娘子替在下交代一二。”
陆雨青点点头,看着苏鸢离去的背影,她觉得这位一向以稳重自持的女公子今晚也变得有点奇怪。
或许是苏鸢觉得自己差点让她戴了绿帽子,秉持着君子修养的一些愧疚吧。
来妹和令狐莲从房门里出来。他此时无颜面对苏鸢,陆雨青等在门外,始终是顾及了令狐莲的体面。别人也不好说三道四。
三人相继离开逍遥居,回到山庄已至亥时。
“楚蓝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成婚前可是要沐浴净身的。让我们今天一顿好找。”
庄子上的管事见陆雨青回来,嘴上絮絮叨叨,还不停张罗下人准备热水桶送去房里。
成婚前的习俗从古至今都那么繁琐。
陆雨青不习惯连洗澡都被人服侍,加上天色已晚便遣散了众人,一人在浴桶里搓洗起来。今晚让那小子吃瘪,心情大好,想必现下在房中狠狠搓洗自个儿呢。
“何事让护法你那么高兴呢?”
陆雨青感到背后凉意皱起,变态语气的确不似往常那般,受伤了都还如此阴魂不散。
“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不怕…”
陆雨青将身子往下蹲了蹲,确定花瓣将身体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分毫。
月孤云的手撩起水,轻轻淋过陆雨青的肩膀。似想起什么又将手抽回,将头搁在陆雨青的肩膀上,话中语气似陈醋打翻。
“…不都是为了让你和你的小郎君共度良宵,护法可曾有一点感动?”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月孤云这是找她讨要利息来了。
“怎么,吃醋了?属下一直是听令行事,只为做教主手中的一把好刀。”
肩上没有传来回应,陆雨青悄悄瞥眼看去,月孤云已昏倒在地。
身上也没见受伤痕迹,难道是内伤?陆雨青不顾其他,起身裹了一件寝衣,将月孤云抱至床上。眼下他重伤昏迷,正是摘下他面具的好时机,大不了看完再给他戴上。当一切没发生。
陆雨青小心摘下月孤云的面具…
怎么会是…
“你既已摘下我的面具,现在我就是你的人了。”
“你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