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如羊脂玉一般细腻,陆雨青指腹温度如绯红的面颊一般滚烫,时刻没忘记听取外边动静。
男人惬意地发出一声叹息:“信墨,我发现你今日手法怎得特别好,在往下面一寸。”
陆雨青的手往下挪了一下,把控好距离,不敢多越雷池一步。
“嗯…还要在下面些许。”
沿着脊柱滑落至腰,热水没过双手,男人发出嘤咛,清澈动人的声音不带凡尘俗世的欲望。
陆雨青并不知道人体穴位在哪儿,但是以前去医院检查,医生总会敲打她这个位置,说人的肾长在此处。
或许,是他比较肾亏,感到手下的身子放松,絮絮叨叨声音不绝于耳
“信墨,家主说,家中子弟…嗯…无论是谁用什么方法,只要嫁给楚蓝姑娘…嗯…啊…就能成为林家的掌事人…啊”
陆雨青手上的动作一停。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居然,纵使对方在怎么正经,声声入耳在她听来如同娇喘。
脑海中检索起这道熟悉的声音,终是匹配上了如小鹿般清澈的公子—林景淮。
林景淮轻轻捞起陆雨青的手,将脸贴靠手背上自说自话。
“母亲她纳了诸多不爱之人,只是为了能更好打理家中南来北往的生意罢了。就连父亲作为皇子,虽不受宠,但是胜在身份好用。”
“不知这是否算是一种诅咒,家中仅有兄弟,没有姊妹,我和大哥一父同胞,与其他兄弟素无往来。”
“自小我们便被悉心栽培,大哥德才兼辈,考核在公子中总是名列前茅,母亲也最为满意,然而大哥成年后,被告知自己多年的努力不过只是为了成为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他一时难以接受,自愿进入卧佛寺为逝去多年的爹爹祈福。临行前,他言此生只愿嫁自己心爱之人…不然常伴青灯古佛终老…”
林景淮停顿此处提及的卧佛寺,他大哥会跟鬼市有牵扯吗。
陆雨青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纵使衣食无忧的世家公子,也充满了常人所无法感同身受的无奈。
可谓,食禄终需担其之责。
又有多少人可以选择,可以挣扎,可以反抗,与人斗,与天斗,到头来都是为自己斗。
手背上传来湿热的温度,小鹿公子哭了。
啜泣停止,一记掌风劈来,陆雨青偏头一躲,顺手点上林景淮脖颈处的大穴,千万不能让他回头看到自己。
“信墨的手不是这样,你是何人?”
陆雨青不敢出声回应,小鹿公子再度发问:
“门外都是黑旌旗的人,如果我不拉扯铃铛机关,过会儿船卫就会进来,现下可是在海上,留给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
敢情刚才铃铛响动就只是为了洗个澡…还真是小题大做…
不过转念一想,这船上鱼龙混杂,她都能溜达到这里,要是有人存心想要加害贵客,也确实有可乘之机。
黑旌旗保不齐还会摊上大事,被官府盯上,被江湖人士讨伐,两面夹击可不好受,难怪对待贵宾的安全,态度会如此严正以待。
陆雨青作罢,点了两下相同位置解除了穴道。林景淮转过身来,眸子里映出她的样子,惊讶地唤出声。
喉结上的露珠上下滑动至精致凹凸的锁骨,一颗红色的守宫砂氤氲诱人。
门外立刻响起整齐划一拔出刀剑的声音。首领出声询问
“林公子可否有事?”
陆雨青用手比了一个动作。见门外的船卫就要推门踏进,林景淮急忙出声高喝
“无事!是我刚沐浴完毕,不小心滑了一下,劳烦统领请回吧。”
紧接着,门外一阵收队离开的声音。
陆雨青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石头刚刚落地,另一种尴尬又悄然而至。此刻,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那原本冒着腾腾热气的浴桶,随着时间的流逝,温度也渐渐地降低了一些。
陆雨青轻咳一声,然后转身向屏风后走去。无论如何,自己总该向对方有个交代。
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实在有些不负责任。可问题是,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难道回去跟楚靛说,自己是“不小心”撞见林公子沐浴,跟令狐莲说,作为赘媳,刚成婚没一个星期,就着急纳侍君。
一想到家中三个男人一台戏,光是这个念头就让她感到一阵恐慌和不安。
她一心只想找到崆峒印,解开身上的毒,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男人皆是过眼云烟。
林景淮一番拾掇后,着了一件最朴素白净的月牙袍重新出现在了陆雨青的面前。
璞玉美郎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