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上密密麻麻皆是人,全都围成一个圈,圈中两人正打得酣畅淋漓,难舍难分,一人赤着膀子挥拳而来,肌肉隆起,劲力十足。
凌越之去除皮甲只留一袭黑衣,一招一式之间,衣袂翻飞,从容不迫,全然不似对面的莽汉挥汗如雨,他右手化拳为爪,一把钳住对方的手腕,随即大力一扯,直接将人腾空掀翻!
“咚”的一声,那人呱呱坠地,周围喝彩声四起。
“大将军威武!”
凌越之淡然一笑,伸出手来将地上的人拉起,刚一用力,腹中突然一阵绞痛,他脸色一变,猛地将手放开,那人猝不及防又栽了回去。
“将军......”那人很是无措地坐在地上,周围瞬间寂静无声。
腹中的绞痛一阵更比一阵强,直窜下腹而去,凌越之眉心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分开的双膝猛得往里夹紧。
“咕噜噜——”一股臭气在人群中缓缓荡开,陆续有人掩鼻皱眉,皆不敢言语,眼神瞥过凌越之又飞快挪开。
凌越之瞧见周围的动静,脸色瞬间青黑一片,鼻尖微耸,忍不住抬手掩鼻......
伙房内饭菜香味弥漫,碗筷碰撞声不绝,沐玉一人独坐在角落,心不在焉地持筷杵着碗里的饭,一下接一下,碗里的白饭都快捣成了糯米糍粑。
不知何时,孙竹已行至身前,“你自从打完水回来,就心不在焉的,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沐玉闻声抬头,待看清眼前人,无神的双眼登时一亮,对了!怎么把他给忘了!
此人模样不凡,性情也是极好,对她更是多次出手相助,比那凌越之不知强上多少倍,若此人还是清清白白,何必舍近求远呢?
沐玉一时来了精神,随手将碗丢至一边,“孙竹,我问你个事?”
北边小院
“见过军师!”院外的守卫同声道。
诸葛青云一边摇扇,一边点头,随即快步走进院内,“河升,我渴死了,快快给我倒杯凉茶解解暑!”
话音落下,院内无人应声。
“河升?”诸葛青云再次唤了一声。
院内还是无人应声。
“越之!”诸葛青云边喊边走进大厅,随后又穿过书房,发现空无一人,不禁纳闷,“欸?这人去哪了?”
“河升,越之!”
诸葛青云接着往里走,鼻尖忽然一皱,赶紧抬袖掩鼻,“什么东西这么臭!”说罢,连退数步。
“咳咳咳——”只见一人捂着鼻子从茅房狼狈逃出。
诸葛青云看清来人,不免惊讶,“军医,你为何在此?”说罢,他又猛然一惊,“不会是越之出什么事了吧!”
军医双眼冒着泪光,连大气都不敢喘,指着茅房,声音断断续续,极为艰难,“将,将军,他,他......”
诸葛青云见状,顿感不妙,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两腿一蹬,直冲茅房而去。
“咕噜噜——”
茅房内臭气熏天,凌越之瘫坐在恭桶上,鬓角已被大颗大颗的汗珠打湿,脸色惨白无光,细看之下,只见那光裸在外的双腿还在打着颤。
“砰”的一声,茅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凌越之猛然一惊,连忙用手遮住下面,还没来得及发怒,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干呕。
“越,呕——”
“越之,呕......”
臭气直冲天灵盖,诸葛青云扒在门框呕个不停,连隔夜饭都吐了个干净。
额间的汗水滴落而下,引得凌越之长睫一颤,脸色由白转黑,声音无力却带着愤怒,“滚出去!”
诸葛青云一震,原本还想再问,谁知对面忽然飞来一物,直直砸来,定睛一瞧,才看清竟是一块恭桶盖,吓得他脖子一缩,立马将门一关,夹腚而逃!
诸葛青云出了门,就逮着那军医追问,“将军到底怎么了?”
军医磕磕绊绊道:“大,大将军从午后开始就腹泻不止,属下原以为......以为大将军是吃了什么不洁的东西所致,当即便查遍今日大将军的所有吃食,可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这一时半会,属下实在是找不出原因呀,只能先开些解毒止泻之药给大将军服下,可,可至今都不见起效呀......”
“怎么会这样?”诸葛青云脸色一沉,忽又问道:“陆副将呢,怎么不见他人?”
军医指着东边,言语间尽是无奈,“陆副将他......他也同大将军一样,在茅房蹲着呢。”
“什么!”诸葛青云满目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