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凌越之迷迷糊糊睁开眼,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哼唱声,很是轻快,脚步声愈来愈近,房门从外被推开。
沐玉端着洗漱的东西走进来,眉眼间都是笑意。
一想到师姐去找那孙竹麻烦,她就无比畅快,这臭男人,竟敢威胁她,师姐出马,他必死无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她麻烦!
心情好了,这声音都跟着甜起来,“将军醒了,末将这就伺候您洗漱。”
凌越之顿时睡意全无,怔怔地望着她,似有不解。
昨日还下着雨,才隔一夜,忽然又见晴了,她究竟是怎么了?
还未等他想明白,一把牙刷子就抵在唇边。
“将军,来,张开嘴~”沐玉哄小孩似的,唇角都快咧至耳后。
瞧着身前这张黝黑的脸,听着这矫揉造作的声音,凌越之眉头狠狠一跳,不禁泛起一阵呕意,嘴不由自主地张开,就在这时,唇边的牙刷子趁机而去,直捣牙关,险些将胃里的酸水给逼出来。
好不容易漱完口,凌越之还未缓过神来,一张温热的棉帕就甩在脸上,肆意摩擦,几近憋过气时,帕子又一把拿开,干劲利落,白皙的双颊上跟着泛起红痕。
他深吸一口气,正欲发作,沐玉提着一个夜壶走过来。
“将军,要小解了吧,来,末将伺候您......”
凌越之一惊,昨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屈肘撑在床上,连忙往后挪,“不......”不字还未落下,亵裤就已落在膝弯之上。
凉意袭来,下腹登时一紧,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他挣扎一瞬,最终无奈闭上眼。
沐玉悄悄弹了弹那硕大的松蕈果实,居高临下看着紧闭双目的凌越之,唇角抑制不住上翘......
日头渐渐高升,却还不到一日中最热的时候,沐玉服侍完凌越之喝完药,趁着没有日头,赶紧挑着两个水桶去后院打水。
井还是那口井,就是少了那只讨人厌的黑隼,沐玉站在井边环顾四周,不禁纳闷。
怎么近日都不见那只黑隼,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是正好嘛,也省得担惊受怕。
她将水桶丢进井中,待装满水准备提上来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熟悉到让她全身一颤,绳索从手中滑落,“咚”的一声,水桶掉入井中,炸开了花!
“木城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孙竹不知何时站在沐玉的身后,仅仅三步之遥,可她却全然不知。
沐玉双瞳疯颤,一时之间不敢转身。
他...他怎么还活着?
师姐昨夜不是已经出手了吗?
为何会...会出现在此处,为何人已近身,她竟毫无察觉?
孙竹的目光落在她轻颤的指尖上,不禁轻笑出声,“木城姑娘不必惊慌,我对你并无恶意。”
沐玉转过身来,眼神似刀子一般飞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孙竹弯起的双眼渐渐沉下来,唇角的笑意却不散,“我曾说过,我是同你一样的人。”
“什么一样的人?”沐玉茫然发问,不知他其中之深意,见他说一句藏半句,愈渐不耐烦起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事已至此,她也不必再跟他装模做样。
孙竹难得见她对自己破口大骂,微微一愣,默了一瞬,他一改方才的谦谦公子模样,神情变得格外肃然。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事成,我们各不相犯,你还是那书生木城。”
听见要杀人,沐玉暗暗一惊,又不禁细想,他武功不在她之下,为何不亲自动手。
她问:“杀谁?”
孙竹半阖着目子看她,不带温度吐出一个名字,“凌越之!”
沐玉大惊,忍不住后退一步。
“谁!”
“上次伙房中毒一事,我亲眼瞧见你在白粥中下毒,若不是我悄悄将鼠便放入粥中,替你遮掩,只怕你早就身首异处,我知道你不满那凌越之,为何不和我联手,一同解决他,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孙竹的字字句句传进沐玉耳中,掀起一阵惊天骇浪,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回过神来,立马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我这人最是胆小...胆小害怕了,听不得什么杀人、砍人的......”说着,撒丫子往回走,连井边的水桶也顾不得拿。
孙竹站在身后未动,依旧说着同昨日一般的话,“你会来找我的。”
沐玉听见这一句,如同见了鬼一样,头也不回地狂奔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