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皱了皱眉,没有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大声点!”
凌越之依旧有气无力,“玉......玉笛在......”
沐玉听见玉笛二字,目光一亮,赶紧凑近他的嘴边细听,“玉笛在哪?”
凌越之见人凑近,混沌的目子骤然一闪,染血的双唇突然一张,就朝她咽喉咬去!
沐玉反应过来,立即后撤,虽然躲过致命一击,可挡脸的黑布却被人一口叼住,扯落下来。
糟了!她顿时一惊,抬手相挡,却撞进一双惊愕的眸子里,早已为时晚矣!
“怎么是你!”凌越之看着眼前的这张熟悉的脸,吃惊不已,长睫止不住疯颤。
他回到军营,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却从谢云口中得知她失踪的噩耗,原以为她早已死在乌丸大营里,为此他愧疚不已,没想到,令他魂牵梦萦的她既是木城,而令他内心不安的木城......竟也是她,“他们”可真是害惨了他!
沐玉见人如此反应,心中莫名一紧。
他不该是恨她吗?
为何在他眼中,她看出了伤心之色......
“你究竟是男是女?”凌越之的声音出奇的冷,看着沐玉,似乎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沐玉被他的眼神瞧得一震,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也不再夹着嗓子说话,“我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你能不能活,就看你是否识相了。”
凌越之听见此话,面目表情地将话又推了回去,“我的命就在你手里,你想拿便拿,可是被你视若珍宝的玉笛,却握在我的手里,不是你想拿,便能拿的!”
沐玉被这么一呛,心里憋得慌,无法再故作镇定,怒道:“你到底要如何?”
凌越之还是那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沐玉抿了抿唇,知道今日她若不说,对方是不肯开这口的,为了能尽快拿到玉笛,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扯过一条椅子坐到凌越之的身前,见人冷冷盯着她,无奈扯了扯嘴角,“你大可放心,我不是什么奸细,对你的小命也不感兴趣。”
她垂下目子,扫过他的身子,不怀好意道:“倒是对你的身子......特别感兴趣。”
凌越之脸色一沉,胸廓随之大幅度起伏。
沐玉见状,赶紧安抚道:“别着急生气,我这还没说完呢!”
“我女扮男装潜入军营是为了寻人,并非要杀你,在你身边当差,也并非我故意设计,我毁你清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你是难得一见的初阳,谁让我又正好是一采花贼,这么诱人的花在我眼前晃悠,让我如何能忍得住?”
她笑着拍了拍凌越之的肩,“要怪就怪,你与其他男子不同,这般年纪,还如此洁身自好!”
采花贼!
凌越之大为吃惊,目不转睛地盯着沐玉,一脸不可置信。
“你是......采花贼?”
沐玉见人不信,自顾自拿起桌上的凉茶喝起来,“啧,我说了你又不信,又为何一定要我说呢?”
一杯茶见了底,她抬眼看向凌越之,正色道:“我既已道明身份,接下来是你该履行承诺了。”
凌越之沉浸在震惊中还未回过神来,她的话就像一阵风,还未进入耳中就已经散了。
沐玉见人不答,逐渐没了耐心,一把拽住对方的衣襟,恐吓道:“玉笛在何处,不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凌越之被人大力一拽,被迫抬头,只见他长睫上下颤了颤,眼皮忽地耷拉下来,一时没了动静。
“喂,你怎么了?”沐玉吃了一惊,赶紧拍他的脸,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凌越之,你醒醒!”
“别装了,快醒醒......”
——
翎城,皇宫
御书房内,翎宣帝坐于案前批阅奏折,空无一人的身后却传来一道人声。
“陛下,古兰城来信了。”话落,一只信封凭空落在翎宣帝的手边。
翎宣帝拆开信封,目光扫过信纸,猛然一顿,暗了又闪。
“好本事,火烧了乌丸大营,歼灭数万敌军,还能全身而退,不愧是我大梁的天鹰将军!”
此话刚落,身后突然闪出一道黑影,“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是奴才无能,请陛下降罪!”
翎宣帝抿着唇,将信纸丢进香炉,火光一闪,飘出一道黑烟。
“如今他下落不明,此次若朕还未听见他的死讯,尔等便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