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枝净拍了一巴掌的后背一夜过去已经能爬起来了,竖日一早,江嵬带着自己半身不遂的身体和行李滚去了林枝净的风来花榭。
他们上课的地方在风来花榭的一个大亭子里,师兄师姐不知几时就来了,一群半大的孩子,聚在一处讨论术法招式,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吵出了满堂宾客的感觉。七个师兄弟中和江嵬关系最好的是五师兄亓元,其实也不能说和他关系最好,亓元和苍山无论内外每个弟子关系都很好。
亓元是青丘狐帝幺子,长相乖巧性格温顺,很受师兄弟们的喜欢,他已经两百岁了,看上去却比江嵬还要小。
少年对于出生没有什么概念,虽然懵懂地觉得这个七师弟和他们不一样,也没真正排挤过他。江嵬进来的时候向习惯性地扔两本书在桌上,然后就势趴下准备补个短觉,他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睁眼一看,亓元趴在他对面乐呵呵地看着他,推给他一瓶药膏:“大师兄那儿拿的,伤好些了吗?本来我昨天就想给你的,看到师尊也去你那儿了我怕他抽我功课,就跑了。”说完他吐了吐舌头。
江嵬毫不客气地将那上好的膏药收入袖中,回头冲亓元笑道:“谢谢五师兄,我好多了。”
亓元肉乎乎的脸上扬起个大大的笑容:“我听说你搬到师尊的风来花榭住了,是真的吗?”
江嵬拿了人家东西,不得不赔掉睡觉的时间和他聊天:“是啊,师尊说他一个人住风来花榭太无聊了,找个人陪他。”
“是真的吗?”亓元有些不信,又有些酸酸地说,“那师尊怎么就要你一个啊?”
江嵬大言不惭:“可能是我长的比较好看。”
虽然大言不惭,却也是言之有据。江嵬虽是个凡人,却硬生生在一堆天才少年中长成了最出挑的那个。
亓元气鼓鼓地看着他,眼睛瞪地老大,从地上爬起来奶声说:“我先去找师兄他们了。”
江嵬哈哈笑道:“去吧去吧。”他乐的清闲。只是耳根还没清闲片刻,林枝净就施施然进来了。
七个弟子迅速回到自己座位上起身站好纷纷执弟子礼:“师尊。”
“嗯……”林枝净高深莫测地嗯了声,摆足了为人师的姿态,袖摆一甩坐定后才念起了钟弟子熟悉无比的开场白:“放了几日假,没把为师教的东西都还给我了吧,上次教你们的几个术法口诀可都还记得?”
“记得……”
江嵬混在人声里跟着合了一句,拖拉着调子十分胸有成竹,丝毫不慌。
“空尘,你是大师兄,你先来。”林枝净点名道。
空尘起身出列行礼道:“是,师尊。”只见他姿势摆好嘴里默念口诀,双手飞速变幻结印。风来花榭中有百花终年不谢,无数花瓣受到灵力牵引飞起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花漩,花漩直直击向水面打出数丈高的水花,巨大的波浪层层推开,残花片片飞落散在水面上。
“……”林枝净瞥了眼满怀期望等着他夸奖的徒弟,“我才教你物移,你又提前去学了物移攻击之术,空尘啊,你别着没着急,没事多去跟师兄妹们玩玩儿,少闷在屋子里。”
“还有啊,这一地的残花你想办法给我恢复原状,为师仔细养护了上百年的老物件儿,被你两下子就给毁了。”
空尘小小的俊脸一红,低头道:”是,师尊。”
林枝净摆摆手:“老二来。”
二师兄白景闻是天帝长孙,小小年纪天赋异禀,是个真真正正的修炼鬼才,虽然这苍山上好像出来江嵬其他人于修炼一道都是天赋极高,这可能就是爹娘遗传太过强大的缘故,江嵬丝毫不会因为师兄们的天赋卓绝而自惭形秽,都是爹妈给的,有什么好炫耀的。
白景闻长的就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有把威力十足的重剑名叫泰来,乃是天家至宝,小小年纪已经能驾驭自如。他不甘落后地使出一招“移花接木”,江嵬很不幸地被从座位上移到了林枝净身旁,还没回过神来没心眼的四师兄宜川就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忍不住夸赞:“二师兄好厉害。”
在林枝净略显复杂的目光中江嵬手脚并用爬回自己的座位,回去的路上还顺便在四师兄耳边幽幽来了句:“是啊,二师兄好厉害!”
三师姐宜然和四师兄宜川姐弟是凤族孙子辈长公主和少君,六个师兄师姐里面,出生最普通的那应该就是六师兄孟元君了,孟元君是唯一一个众弟子中靠自己飞升上来的凡人,生前是人界少年帝王,大权旁落奸臣当道,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大道得成一举飞升,他大道得成一举飞升。
他平日里别默寡言,和每个人都不怎么亲热,一心沉迷修道。看着他们六个斗法,江嵬每次都很看戏似的,当然是前提别带上他。
孟元君直接飞身到湖面上,点水成冰,冰剑以势不可挡之势破空而出,直接飞向林枝净,林枝净拍案而起赤手迎上,冰剑破空之势在他掌中停下,转瞬间化作原形只余一滩水浮在掌上,林枝净手腕翻转往前一推,水流原路返回落回湖上,结冰的湖面从中心往四周迅速化开,江归落地,开口夸赞:“近来长进很大。”
孟元君的眼底也似结冰的湖面寸寸裂开,露出些微潋滟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