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曦朝宁渊投去阴险刻毒的一瞥。
云语容的眼睛忽的亮了一下,“郡主身份高贵,佩戴首饰定是出自王府的待诏之手。待诏所做的每一件首饰都登记在册,我在现场捡到的这块红宝石是否为郡主手链上脱落的,他一定认得出。”
云语容指尖捏着一块细小的红宝石,闪耀着神秘的红色光泽,“郡主以为,这算不算证据?”
萧兰曦所戴的手链形制特殊,而且是用锡兰山产地的红宝石打磨成特殊的雨滴形,天底下绝不会有第二条。
萧兰曦惊慌的看向手链,只见手链上镶嵌着无数颗红宝石,一时间竟看不清是哪一处松脱。
情急之下,她的心虚展露无遗。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一定有鬼。
宁渊眸色深沉,径直拉开门走到廊下,高声道:“抓住郡主,保护首辅大人!”
兔起鹘落间,一柄形状奇特的小刀从萧兰曦的袖中飞出,疾如闪电,交睫之间来到云语容的面前。
云语容惊呼:“五指狼刀。”
宁渊步伐轻快,疾走如风,把云语容拉至身旁,躲过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他赤手空拳和萧兰曦对了几招,渐渐占了上风,将萧兰曦逼得无路可去。
萧兰曦连出凌厉的三招,忽然迅速转身,将桌面的密信卷走,跳窗而逃。
她的身影遁入深沉夜色中,如一滴水消失于大海。
云语容追至窗前,见萧兰曦已无踪迹,止步抚胸喘息。
宁渊道:“你别动,我去追。”
云语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不必。那密信是假的。”
她如释重负的笑了笑,“你亲眼看见她来抢夺,才会相信我没有冤枉她。”
宁渊怔住,她在害怕他不相信她。
宁渊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有红宝石为证,我自会信你。明日一早,我们与父亲商议营救姑父一事。”
云海中明月若隐若现,晚风自窗外吹入,撩起云语容前额的碎发。
云语容摇了摇头,伸手给他看。
并无红宝石,她的指甲中有残留着一些红蜡。
云语容道:“今夜红烛甚多,我不过就地取材演戏给她看。她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直接的证据,让你失望了。
“这女子是否是凉国人,为何与我容貌如此相似,嫁入首辅府是否是巧合,还有她与宸王的关系……其中有太多疑点,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开的。”
云语容的眼底一片愁云,“父亲还在他们手中,我真怕……”
“不会!”宁渊笃定的说,“他们要的是密信,只要密信仍在你手中,他们就不敢对姑父怎么样。”
“而且她适才逃走时,府上的暗卫必然追踪而去,不日就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父亲虽然病着,宁府尚有我在。”
有宁渊这番话,云语容吃下了定心丸,宁家这颗大树可算是靠上了。
云语容道:“多谢哥哥相助之恩,来日语容必有报答。
宁渊不置可否,斜靠在窗边的罗汉床上,修长的腿伸直,大红喜服舒展开,他仿佛躺在一片艳丽红霞中,愈发衬得清俊如玉。
他望着萧兰曦逃走的方向若有所思,悠悠说道:“这可是陛下御赐的新娘,就这么被你吓跑了,明日该如何向陛下交差?”
他嘴上说着为难,语气却不见得多着急,清凉幽深的目光落在云语容的身上,“语容觉得如何是好?”
云语容瞧宁渊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主意,忽然脑子一阵灵光想到了什么,不禁后背窜上一层寒意。
她笑道:“不如就对陛下直言相告好了。”
宁渊微微蹙眉,“你为什么不敢说另一个更好的办法?”
见云语容装傻,宁渊索性开门见山:“三日后前往周王府归宁,可以借机查探新娘的底细,只需你配合我演一出好戏。”
云语容暗惊,他果然想到这里来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确实是调查清楚萧兰曦真实身份最有效的方法。
更为要紧的是,陛下赐婚,她却大闹洞房导致郡主失踪,并且拿不出实在的证据证明萧兰曦的身份存疑,这是能被抓下狱的罪过。
倘若陛下要追究责任,很有可能连累宁家。
只有深入周王府,查到萧兰曦的真实身份,和她半路截杀云安的罪证,再将此事公之于众,才是万全之策。
在此之前,新娘失踪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宁渊定是考虑到了,才会提出去周王府查真相。
云语容心有灵犀一点就通,故意佯作不解,“哥哥的意思是?
宁渊道:“郡主失踪之事不宜在此时公布。既然你与她相貌相似,从现下开始,由你来假扮锦心郡主。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