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得查浮屠三生毒的源头呢,这才刚入王府,岂能半途而废。
只不过这宁渊怎么瞧着越来越难对付,越来越不对劲了?
原以为冷冰冰不懂情趣的一个男人,什么时候对待“妻子”如此温情脉脉,深情款款了?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宁渊坐在床头,拉着她的手,一边细细地抚摸,一边装作夫妻间晨间亲昵说道:“王府里少不得有萧兰曦留在府上的探子在暗中盯着,稍有不慎便会被识破,所以你最好把你演戏的本事都拿出来。”
云语容认真的问:“你确定?新婚女子同夫君恩爱黏腻起来,那可是相当……”
“不试试怎么知道?”宁渊抢白道。
云语容右手环住宁渊的脖子,瞧了瞧盥盆,道:“抱我过去。”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云语容几乎是让宁渊贴身伺候着,完成了洗漱梳妆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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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一角种着几竿翠竹,竹叶掩映着一处八角亭,萧黎和陆南韵相依坐亭中石桌边,石桌上摆着时令糕点果脯、幽香清茗,都是萧兰曦爱吃之物。
云语容和宁渊并肩走来,端地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如天造地设的一对。萧黎和陆南韵见状,不由自主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们都看得出来,自从女儿嫁给宁渊,整个人的性情都和缓了,终于像个情窦初开的年轻姑娘了,有些青春朝气了。
看来这姻缘是结对了。
虽说宁渊或许在那方面有些障碍,但萧黎自信有他的药丸在,一定能把宁渊的隐疾彻底治好。
而且听说昨晚二人直到深夜才入睡,动静可不小,想必是药丸生效之故。
想到这里,萧黎捋了捋胡须,微胖白皙的脸上浮现出自得的笑容。
云语容和宁渊来到亭中,对萧黎和陆南韵行礼,“见过父王、母妃。”
陆南韵抬手,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坐吧。梅青对我说,兰儿如今随着夫君的喜好,爱穿淡色衣裳,我便命人买了几身,你看看可还满意?”
云语容今日更衣时也发现了,萧兰曦的衣橱中尽是颜色鲜浓的衣裙,她挑了一件最素净的天蓝色长衫褶裙,与宁渊的白衣相配。
陆南韵招招手,梅青带丫鬟捧着几身衣裳上前,只见托盘中有淡黄、淡绿、浅粉色的薄衫裙,花纹精美,工脚细致,衣料清爽通透,正适宜夏季。
陆南韵道:“兰儿喜欢吗?”
云语容却不直接回答,而是望着宁渊,刻意放柔了语调,问道:“夫君觉得好看吗?”
云语容心里很清楚,即便她再怎么努力的装,也很难让与萧兰曦相处多年的父母完全察觉不到异常。
听明夏说,因为萧兰曦寡言冷漠,所以萧黎和陆南韵纵然关心她,也不敢表现出亲近。而如今他们定然是察觉到她的性情有所改变,才会殷勤的表现出对女儿的关心。
他们之所以对云语容尚未怀疑,只是因为他们认为,萧兰曦是因为深爱宁渊,坠入情网,因此性情大变。
那么云语容必须表现出对宁渊的痴迷,才能将异常掩饰过去。
在此事上,宁渊与她心照不宣,保持着绝对的默契,听到云语容的询问,宁渊宠溺的对她笑了笑,道:“夫人容颜姝丽,浓妆淡抹皆相宜,若是穿惯了深色衣裳,相试试淡色未尝不可。”
云语容露出被爱侣夸赞后的意乱情迷的笑容,道:“夫君说留下,那便留下。”
陆南韵朝梅青道:“将衣裳送入寒星殿。”
云语容清了清嗓子,昨夜叫了几个时辰,这会儿嗓子像是含着团棉花般痒痒的,多说两句便觉得咽痛。
宁渊及时的递上一盏清茶,道:“夫人润润嗓子。”
陆南韵想到昨夜寒星殿的动静,羞赧一笑,“爱之深责之切,兰儿性子是急了些,身体不足滋补滋补就是了,些微小事不必和夫君过于置气。我和你父王都是过来人,不便对外人说的话,都可以对母妃说。”
萧黎道:“是啊,书夜若有需要,昨夜的药丸府上多的是。”
云语容一口茶水不上不下,乍然听到这话,被呛得咳嗽。
宁渊体贴地轻拍她的背,“小心烫。”
云语容气息稍定,道:“父王的药丸真是神奇,一颗就能回春,从前倒是我对夫君的实力有所误会,他已经全好了。不需要了。”
萧黎捋了捋胡须,颇为失望,“药庐中还有新研制的滋补丹,兰儿不妨试试。”
云语容道:“父王的药庐中还有多少好东西?我要亲自去挑选。”
萧黎笃信道医,喜好炼制丹药,在府上设有专门的炼丹药庐不足为奇。
根据曲平的医术中记载,炼制浮屠三生的程序繁多,若这毒真的是在周王府中炼制的,药庐便是一个首选之地。
萧黎颔首道:“嗯,你回来得刚刚好,这驻颜丹总也炼不成,你帮我查看下是何缘故。”
云语容暗惊,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听萧黎的话中意思,似乎他炼制丹药还需萧兰曦指导似的。
陆南韵道:“兰儿才回来,让她先休息几日,炼丹之事不着急。书夜是头一次来莲城,应当带他四处转转,熟悉一下兰儿自小生长的地方。王爷以为如何?”
萧黎笑道:“王妃说的是。那么,你们就出去玩吧。”
云语容和宁渊交换了一下眼神,宁渊要查脏银,自然是要多多的出府。
不仅要出府,还要甩掉王府的眼线。
云语容道:“既然出去玩,就不必带太多护卫,兴师动众坏了游玩的兴致。夫君武艺高强,足以保护我。”
萧黎尚且不太放心,陆南韵按住他的肩膀,道:“新婚燕尔,不喜他人打扰。在莲城的地界上,只要报上周王府的名号,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为难兰儿不成?”
萧黎这才同意宁渊和云语容单独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