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韵的生辰就快到了,萧黎正愁不知送什么生辰礼,倘若能送一幅她年轻时的画像,她想必会十分开心,尤其这画还是女儿亲手所画。
萧黎道:“你这就画一幅给我看看,倘若画的好,为父就答应带头捐款。”
“当真?我这就画。”云语容本想蒙混过关,不料还有意外收获。
云语容生平最擅长的就是勾画画像,就是大街上随便瞧上一眼的人,她也能画在纸上,更何况萧黎就坐在那里任她观摩。
至于凭年老的长相画出年轻时的相貌,对于善于抓取五官的作画高手而言并不难,只需勾勒出脸部轮廓,再将五官形状还原便可。
棋室中就有现成的笔墨纸砚,对于云语容而言,完成这样的一幅画像半个时辰足够了,但萧兰曦是个不擅作画的人,云语容少不得要做出生手的姿态。
她一边作画,一边将方释问赈灾的方法讲给萧黎听,萧黎听了频频点头,干坐着被画时也不那么枯燥了。
最后足足画够了一个时辰,才宣布结束,将画像呈给萧黎。
萧黎的脸上露出大为惊喜之色,口中啧啧称奇,“真是神了。”
画中男子风流潇洒,确实就是他年轻时在镜中看到的自己的模样,一晃三十年过去,少年的脸上爬上皱纹,沧桑变换,令人唏嘘感慨。
王妃倒是保养得宜,她若见到自己同三十年前容貌变化不大,必会心生欢喜。
萧黎道:“兰儿这画妙极了,过几日便是你母妃的生辰,你可否暗中为她画上一幅,给她一个惊喜?”
云语容巧笑嫣然,“此事好说。父王适才听了方大人的办法,以为如何?”
萧黎捋着胡须点头道:“方大人的办法不拘一格,或许是个良方。为了禹州百姓,为了你,为父愿意再努力一把。”
“多谢父王!”
梅青去而复返,呈上一盘糕点,道:“王妃怕郡主和王爷下棋后腹中饥饿,特命厨房做了这桃花酥。”
萧黎见过画像中自己年轻英俊的脸庞,再看这桃花酥时,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腰间赘肉,道:“往后夜里本王不用点心,兰儿你吃了吧。”
云语容会心一笑,将桃花酥收了,道:“母妃的关爱,我要带回去和仪宾一同享用。”
别了萧黎,云语容独自回到寒星殿。
宁渊还没有回来。
她独自梳洗后躺在床上,想到宁渊孤身犯险,追查线索,不知安危如何?
云语容翻来覆去睡不着,侧躺在枕上,定定望着黑魆魆的窗外,仿佛宁渊就站在那里。
明月穿窗入户,洒地似银霜。
她用力握了握平安福,早知道会有今日的提心吊胆,当日说什么也要让他把平安福戴在身上。
她晃了晃脑袋,不知为何像是得了怪病,胸膛处团了一团火,闭上眼睛想到的是宁渊,睁开眼看向别的东西,不多时宁渊的脸仍会钻入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剪之不断。
入魔了吗?明明困得要命,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她烦躁的跺了跺脚,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引起了注意。
脚在床板上敲出的声音像棒槌敲鼓声,床底下像是空心的。
云语容短短惊讶了一瞬,便生出了探索的好奇。
此处是萧兰曦的卧房,这女子身份神秘,行踪不定,闺房中有些机关暗道之类再正常不过。
云语容掀开被褥,果然见到床板中有一块异样,揭开一看,只见一阵明晃晃的金光射出来,晃得人睁不开眼。
床底下竟然藏着一大堆金元宝!
云语容笑了笑,万万没想到居然无意间发现了萧兰曦的小金库。
很好,明日就把这些都捐给方释问。
云语容从衣橱中找出几只空箱子,把金元宝转移到箱子里。
待将这些元宝装完,只见床底下露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过道。
果然有暗道。
云语容探身钻入暗道,欲看个究竟,忽然脚底一松,整个人往深不见底的暗道深处掉落。
“啊!”云语容惊呼。
空气在耳畔擦出风声,她脑中只转过一念:今日要摔成肉泥了。
就在生死一线之际,一双坚实的手臂拖住了她的身躯,将她安稳的渡到地面。
眼前冒出一团朦胧的火光,将暗道底部的空间照亮。
她的眼睛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见发光是一束躺在地上的火把,像是被人仓促间扔到地面。
而方才救她之人乃是一名高大修长的男子,就站在她身旁几步之外。
那男子转过身来,声音平静无波,“你来此作甚?”
说话之人竟是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