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折回来,在门上叩了几下,那门是虚掩的,不怎么用力敲就自行开了。
她走进屋里,看见宁渊修长的身躯站在屋中,愤怒又焦急地望着她。
两人视线一对上,他立即别过了脸,语气不善,“不是告诉你别跟着了,你进来做什么?”
云语容心里暗笑,他总是这样,一生气浑身就像长了冰棱,实际上只等着人来哄。
云语容越走越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步,他也不躲,像木桩子定在那里。
云语容像哄小孩似的抱了抱他,感到他的手缓缓的抚摸在自己的脑袋上,他身上的肌肉也由紧绷转为放松,整个人都像是变得柔软的。
“我进来找一样东西。”她靠在他怀里,卷着一缕他的发梢玩弄,漫不经意的说,“前几天在这屋子里看到一本画册,还没看完却找不到了,若是哥哥拿走了,能不能还给我?”
画册?这屋里的画册只有那一本,这么说她都看到了。
宁渊喉头一紧,额头似有冷汗滑下,等心头一阵乱鼓擂过,硬着头皮说:“画得不好,我烧掉了。”
他的脸一片红。
云语容捧着他的脸,认真的问:“是我好看,还是画中的女子好看?”
“自然是你了。”宁渊不假思索的回答,过了一会儿,又艰难的补充道:“画的就是你。”
云语容笑了起来,手从他领口滑向里面,好像在剥他的衣服,娇嗔道:“说我好看,你又不看。”
宁渊想把她从怀里推开,手握住她的肩膀,掌心把住她圆润的肩骨,心思飘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语容,你先出去吧。”他把她往外推。
他还没有消气,她说得出和姜玉晚共事一夫这种话,根本就没在乎过他。
“不。”云语容摇摇头,笑容甜美,“知道哥哥生我的气,特意来道歉了。”
宁渊道:“我要的不是道歉。”
“是我想道歉,哥哥听听吧。”她撒娇道,按住他后脑往下压,宁渊被她蛊惑了,顺着她的力道躬身靠向她。
等两人头挨着头时,云语容张口含住了他的喉结,丁香小舌动了动。
“语容!”他怒了,不是说要道歉吗?他又被她耍了。
不过,这种戏耍让他受用,忍不住流连,他像是失足踩进了沼泽地,不得脱身。
宁渊背绷得直直的,被她慢慢推坐在床上,她在解他的衣裳,他眼睛看着前方,努力聚拢神思。
良久,他的衣服被她拆得松松垮垮,他蓦然抓住她的手,冷静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云语容曲腿依偎在他身旁,斜仰着脑袋问:“那你要什么呢?”
“我要你。”
云语容道:“我在这儿。”
宁渊加重了语气,“我要你的心。”
云语容坐直了身子,端正的目光望进他幽深的眼眸,“语容永远是宁渊的。”
他封住了她的唇,如她所愿的疯狂起来。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室内就不大看得清了,屋里恢复了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宁渊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发丝汗湿成一缕缕,从涨粉的颈旁垂下,稀碎的洒在她的脖子上,她偏一偏头看见他俊朗的侧脸,真是好看极了。
现实世界的一切重新回到脑中,云语容欠起身子抱住他,脸靠在他肩的肩头,炽热从他的肌肤里透出来,好像有一股热气蒸着她。
躲在他怀里能抵御这世界的残忍,他是她的避风港。
可是,真的要分离了。
这种临近分别的痛苦时刻在撕裂着她的心,她不禁幻想,如果他像她一样知道分别在即,或许能为她分担一些,两个人一起难过也许就不那么难过了。
可她没办法说给他听,那样她就走不掉了。
云语容感到一阵悲怆,眼泪滑到脸颊,很快就变得冰凉。
被赵彦星威胁,她焦虑害怕,做出离开大夏的决定后,她一直都很难过。
去求沈清溪办路引的时候,写告别信的时候,遇到姜玉晚的时候……每时每刻,她的胸膛好像破了一道口子,她的心像是寒风中的一块破布,被风吹得狼狈打转。
她表面从容淡定,好像没事人一样,实际上对他的不舍超出了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