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威名,不若请前朝长公主主案,由大理寺从旁协助。”顾庭苇俯首。
此话一出,即刻便有朝臣反对。
“不可!万万不可!”
“怎可如此,难道我朝竟无人到如此地步!”
“陛下!前朝余孽怎可参与此等大案!”
“是啊是啊……”
“陛下,”丘元保道,“许娇矜乃前朝长公主,余孽不除本就不足以服众,更何论参与此等大案呢,放任其进京投诚,是陛下仁德,可若是一退再退,恐怕难免有闲言碎语,有碍于陛下名声啊!”
“诶,大人此言差矣,”
顾庭苇皮笑肉不笑道,
“若论起前朝与今朝,大人不依旧还是前朝之中书令,沿用至今朝嘛,若如此说来,岂非大人也不足以坐这个位置,应当打成前朝余孽一类以儆效尤?”
不得不说,顾庭苇的嘴皮子一向是很厉害的,我和顾庭苇其实是北境认识的,那个时候他在北境是个小县令,还兼职当教书先生,当然是免费的那种。
有才华有头脑,嘴又毒,唯一可惜的是没有背景,只能做个偏远地方的小县令。
后来又当了我的军师。
那个时候我就体会过他的嘴有多毒了。
军营里一群大老爷们吵架,经常都是满嘴粗言暴语,但是顾庭苇不一样,这个人喜欢明朝暗讽,而且偏偏他又能讲的那一群糙老爷们都能听懂,实在是几乎把每一个人都气了好一通。
但是顾庭苇是个军事天才。
极其善于排兵布阵、观风测水,五行八卦也不在话下,简称脑力担当,因为那张破嘴和火药一样一点就炸的脾气,人送外号顾怼怼。
丘元保也被迫喝了顾庭苇一壶,脸色难看到不行,老狐狸倒是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不过他不说,自然有旁人替他说。
“顾大人如此以下犯上,难道目无王法?”一个官员愤愤不平对着顾庭苇道。
顾庭苇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稳定发挥:
“若论官职,我比你还高出三级,你对我如此以下犯上,按你的说法可就是目无王法了,更何况若是朝中以官职权势压人,能言者不言,敢言者退却,君上又岂能耳聪目明,如此方是糊涂。”
那官员颤抖着嘴,嘴皮子一张一合的,气的都说不出什么话了,还是退了回去。
若不是场合不对,看他们吃瘪的样子,我都想笑出来。
平日里上朝大家也都是吵来吵去、互相攻击,拉帮结派明里不许,暗地里却极其盛行,不过纵然是拉帮结派了,顾庭苇那嘴皮子,舌战群儒绝对不在话下——战斗力爆表,唯一的败绩是且只是和他的夫人吵架。
顾庭苇逼退了那个官员,跪上前来,“陛下圣明,何为前朝,又何为今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请陛下定夺。”
我支着下巴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直接一锤定音:
“那就将此案交于许娇矜,封许娇矜为长宁郡主,执掌金吾卫,主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