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抱着这一丝丝隐秘的期待,所以我依旧是对江知鹤处处留情,一边控制着我们之间的距离,一边却又控制不住地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我本不是一个拖拉的人,纠结到这等地步,也该是个头了。
“江知鹤,你还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我从前对你那般诚心,也不见你分毫信任,如今却为何还要来纠缠?”
我很认真地问他。
我对爱情,是有憧憬的,在我的认知里面,爱是相知相惜,是在这个残忍冰冷的世界里,会有那么一个人,站在我的身边,无条件地爱我、信任我,我们彼此支持、彼此温暖。
曾经我以为江知鹤会是那个人,说句实话,他完美地对上了我的理想型,所以我莽撞却又果断地爱上了他。
或许是我太鲁莽了,才会导致现在的情况。
可是,爱本身不就带着理智无法束缚的本能冲动吗。
我也不知道,这种时候,我到底是期待江知鹤说什么。
期待他辩解说,他对我是真心的?
好像也不是吧。
“陛下,”江知鹤靠近我,伸手将我的手心压到他的脸上,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蹭了蹭,眼神里尽是哀求,
“陛下怎样才愿意原谅臣呢?”
我从未见过江知鹤如此痴缠的模样,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两个简直驴头不对马嘴,各讲各的,我甚至觉得江知鹤有点不能交流了。
他这么说,我当然也说不出那种“其实从未怪过你”的屁话,我心里就是对江知鹤有怨的,我们走到如此境地,理论上来说,我们两个人都有问题。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至于要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江知鹤是我第一个爱的人,我原本觉得,只要好好对他,一切或许会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来,其实我们之间的问题多了去了。
我叹了口气,却也没有抽回手,“江知鹤,你这般聪明,你知道朕到底要什么吗?”
他顿时咬唇,不敢乱答,也生怕答错,还是摇了摇头。
见状,我倒是有一种“毫不意外”的感觉。
“可能说出来会挺可笑的,”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大抵是,爱吧,朕曾经想要爱你,也想要你的爱,真真切切的爱,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假的。”
我伸手抬起江知鹤的下巴,看他长长的睫羽微颤,
“可是,你踩着朕的真心,暗地里瞒着朕,做了那么多的事,朕确实是不明白了,你究竟,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朕的?”
“看朕被你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
“说啊,你不是巧舌如簧,你不是能说会道,为什么此刻却半句都不说了。”
我真的鲜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情情爱爱,未必是看不清楚而觉得痛苦,恰恰是觉得自己看得太清楚了,才觉得无药可救的坠入。
说到底,还是余情未了。
江知鹤的脸庞在我的手下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抹愕然的神色。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等待着他的回答。
“……什么都告诉陛下,那陛下,会原谅臣吗?”江知鹤还是一直死死地看着我,好像少看我一眼我就要消失了一样。
他总是这样,给我一种,好像是爱我的错觉,而我总是控制不住去当真、心软。
“不可能,哪有那么简单。”我道。
“那……怎样才可以呢?”江知鹤小声地问。
“你什么都愿意告诉朕?”
“是。”
“日后,你还会隐瞒朕吗?”
“……不会了。”
“真的不会吗?”
“真的不会。”
话已至此了,我最终还是决定相信江知鹤的人品,相信他说到做到,相信他同样的在努力地挽留我们这段关系。
“江知鹤,”我垂眸看着他,我们两个现在凑得很近很近,我很认真地对他说,“这次,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因为这是我们的第二次机会,也会是最后一次。”
闻言,江知鹤愣了愣,马上很温顺地点点头,眼里眸光璀璨,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一双狐狸眼顾盼神飞、勾魂夺魄,他微微张开了嘴,似乎正欲开口,想要解释些什么,又或者只是想要出声。
我却突然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将那些未尽之言通通吞吃入腹。
这个吻瞬间吞噬了我们之间的所有距离。我紧紧贴着他,感受着他唇瓣的柔软与温暖,仿佛要将所有的疑问、所有的不安都融化在这个吻中。
“唔……”
江知鹤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即马上放松下来,回应着我的吻,他的双手轻轻环住了我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更加紧密地和我贴在一起。
不像是吻,更像是攻城略地、拿出来了要打一架的气势,我压着他柔软的唇肉,报复性地狠狠地咬了一口,又用坚硬的牙齿碾磨他的唇珠,以此来惩罚他。
“嗬、呃……陛下……”江知鹤口齿不清地模糊说。
我没有回他,只是更深、更用力地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