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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官场失利,腹背受敌,丘元保狠狠地参了我一本,或许事实到底如何,其实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堂之上,已然在陆邵心里留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怀疑就是从一条一条很微小的缝隙之中产生的,到最后,破镜又岂可重圆。
我现在又还能做什么呢?
连君王之恩都挽留不了,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最后我还是入宫了。
虽然我的病并没有完全好全,但是平常的行动已然无碍了,入宫之前我甚至特意照过镜子,镜中之人,面容苍白,病骨支离,当真是生了一场寒霜之中的大病。
一脸的病态和疲惫,自然是比不上在宫中好吃好喝的润竹。
我觉得自己容貌丑陋,可是我又不得不入宫。
无论如何,我要再见陆邵一眼。
我承认——我就是不甘心。
如何能教人甘心?
润竹那张脸,果然与我生的有三分相似,我心中想笑,却很是苦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我跪在御书房冰冷的地上,抬头看向陆邵,他的君王之威已显现,不容半点僭越。
宫中争宠的把戏层出不穷,早在前朝我就见过太多了,润竹和曾经的我何其相似,他趾高气扬,而我不过兔死狐悲。
或许,我和润竹没什么不同,都是完全可以被替代的,不过是陆邵手中的两枚棋子罢了。
陆邵觉得我算计他,可是他又何尝不是算计我呢
——在这深宫之中,在这朝堂之上,利益的漩涡,无人能够独善其身,每个人都想做掌握棋局的棋手,没有人想做棋子,可是事实上,每个人都是棋子。
每个人都是棋子。
真心何其稀缺,真心何其可笑,我曾经相信过,可是如今想想看,陆邵的真心当真是真的吗?
他那般炽热的眼神可以对着我,但也可以对着旁人。
不过是换一副漂亮的躯体上\床罢了。
我对陆邵而言,当真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之处不过是在于他那时对我还有几分兴趣,如今觉得厌恶了,觉得不配了,自然可以像丢垃圾一样把我狠狠的丢在一旁,不再理睬。
或许真心,但那只是曾经罢了。
皇宫终究是一个巨大的染缸。
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⑦
润竹被陆邵宠得如此趾高气扬。
连君王的手作都敢讨要——而陆邵偏偏就给他了,居然就那般赏给润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