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俐给了钟朵明确答案:
“他们那种做惯了力气活的人,两个差不多就跟我的力气持平了。”
“三个联手应该就可以成功揍我。”
钟朵紧张:
“他们打你了?”
齐俐:
“没有呀。他们都是挺友好的人。”
想了想,齐俐又补充:
“有我在的时候,你可以和他们相处。”
“如果没有我陪同,你还是与他们保持距离吧。”
“虽然我判断他们都是好人,但他们的部分行为习惯应该会让你不适应。”
“保持距离对你、对他们都好。”
钟朵没太明白:
“好人与好人也会相处不好吗?”
齐俐:
“比如,我妈妈肯定是好人。”
“但你跟她相处时,她必然会频繁地想要投喂你,导致你感到为难。”
钟朵立刻感觉自己理解了,并找到了祸源:
“那是因为阿姨习惯了你的食量以及吃东西的频率。”
齐俐点头:
“所以说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
“这些习惯多数都不坏,有的还可以评价为热情好客、善良大度,但其他人未必能适应。”
“同一件事,对我可能是好事,对你却可能是负担。”
“我们在决定是否要靠近一些事、一些人时,不能只看那些事与人本身的好坏,还得看我们能不能适应。”
钟朵半懂半不懂地点头。
然后又有点不爽:
“不用你给我上课。”
齐俐略显苦恼:
“我也不想的,说话太多会挤占我的进食时间。”
“但话题说着说着就到了这里,我也没办法呀。”
钟朵回忆了一下前面的话题,也搞不清楚话题变化的脉络。
于是钟朵放弃探究,回到今天行动的初始目的上:
“你认为,林柏被欺负的事情,他本身是无辜的吗?”
齐俐:
“这才是你想调查的最后一个疑点?”
钟朵郑重点头:
“我想要确定,他是无辜的受害者,而不是自作自受。”
齐俐一边咀嚼炸小鱼,一边整理语句。
钟朵紧张地盯着她。
齐俐把口中的炸小鱼咽下后,说:
“我觉得,这个算不上问题。”
钟朵:
“为什么?”
“这明明很重要。”
齐俐:
“因为无论林柏有没有做错事,无论那些人对林柏的欺负是有理由还是没道理,都是林柏与欺负他的人之间的事情。”
“与我们这种旁观者无关。”
“我们并没有评判与我们无关者的是非对错的资格。”
“他们也不需要我们的评判。”
钟朵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齐俐:
“那我们来做两个假设吧。”
“假设一,林柏从头到尾就是无辜的、其他人对林柏的欺负就是出于毫无道理的恶意。”
“你打算怎么做?”
钟朵:
“揭发那些欺负人的坏人。”
齐俐:
“向谁揭发?”
钟朵:
“警察呀。”
齐俐:
“证据呢?”
钟朵:
“啊?”
齐俐:
“报警一定是要有证据的。”
钟朵:
“……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嘛。”
“我打听了一周就……”
齐俐帮她总结:
“就不确定。”
钟朵不服气:
“那是因为我没有近距离观察林柏的工作和学习情况。”
“如果他工作和学习都认真负责,就可以说明他是正直无辜的。”
齐俐:
你觉得骗子在行骗时足够努力吗?”
钟朵:
“什么?”
齐俐:
“就是,从‘工作或学习认真负责’,推导不出‘正直无辜’。”
钟朵略显迷茫。
齐俐:
“我们来试试进入第二个假设。”
“如果那些人现在欺负林柏,是因为林柏以前对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做过不好的事情。”
“如果他们的欺负其实是在报仇,是在以牙还牙。”
“你打算怎么做?”
下午快五点半时,钟朵神情恍惚地走出齐俐家。
宽团招了两个猫手下,让它们护送钟朵平安到家。
并许诺任务完成后可以回来找齐俐领零食作为奖励。
猫手下高兴领命:
“是。”
齐俐:
“其实我自己去护送也是可以的。”
宽团:
“你还是给钟朵一些放松空间吧。”
“今天之前你只是对她进行了蛮力威胁。”
“今天你却攻击了她的世界观。”
齐俐: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除非有足够充分的证据,否则不应下判断’。”
“这些是很有攻击性的观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