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是相册截图,是两人扭打在一起之后,误触相机拍下的一系列照片,好巧不巧全是庄乘月的脸……的组成部分。
眼睛、鼻子、嘴、牙,乌漆嘛黑又糊成一团,跟蒙克的《呐喊》有一拼。
非常抽象,非常丑。
(对方撤回了一条信息)
庄乘月:!!
【兰花螳螂】:晏乌龟,劳资蜀道山,你把照片给我删了!
【晏乌龟】:出来见一面。
【兰花螳螂】:不见,我怕睡前见你晚上做噩梦。
【晏乌龟】:我也怕,但就当脱敏训练了。
【晏乌龟】:有事需要跟你当面讨论。如果被人看见的话,可以为将来联姻官宣做铺垫,更具有说服力。
【兰花螳螂】:你好心机啊!这就开始演上了?!
话虽如此,这电话“会议”他听着也有点烦躁,不如出去透透气。
再顺便修理一下乌龟,放松心情。
爸妈还有姐姐们都在仔细听录音,指挥向薇跟狗仔交涉,庄乘月悄悄溜出了书房。
外边的雨已经停了,空气凉凉的十分清爽,他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开车赶赴了晏知归的指定地点。
尽管各家豪门都有自己的会所,但有时候在外边玩更自在,也能看见一些新鲜面孔,想故意制造点新闻的就更要去公共场所,保证不让狗仔们错过。
估计是为了预热联姻的事,晏知归指定的就是这样一处高级酒吧。
圈内的太子太女们庄乘月几乎都打过交道,自从进门就不停地跟人打招呼,活像一朵交际花。
他在地形结构复杂的酒吧里找来找去都没看见乌龟影子,才有侍应生过来带路,把他带到了晏知归的位置。
那是一个夹角,位置隐蔽但视野开阔,很难被别人发现,却能够眼观六路地看清楚周围的动向。
“怎么选这里?你是杀手还是逃犯?有问题事先说清楚,别拖累我。”
庄乘月在半圆形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与他保持尽可能远的距离。
晏知归手里端着杯酒,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靠背,帅脸被阴暗的灯光映得有一些迷离:“方便看见螳螂什么时候出现,时刻准备防御。”
庄乘月今天穿的是银白色短款连帽夹克和黑色休闲长裤,显得一双腿又直又长,短发被简单地打理过,看起来很自然,亚麻发色很提气质,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暗光中泛着象牙的光泽。
一双猫儿眼左顾右盼,极为灵动,看上去眉清目秀,自带一种鹤立鸡群的出挑,抿着嘴唇不太高兴的样子看起来很有趣,让人忍不住想逗弄他。
方才他在这里经过几次,晏知归故意没出声,暗中观察了片刻。
死对头确实形象好气质佳,颇具观赏价值。
兰花螳螂这个外号庄乘月并不陌生,他单方面把它当成夸奖。
毕竟那小昆虫确实貌美。
“你知道吗?”他往前倾了倾身体,隔着一米多远对晏知归眨了眨一只眼,狡黠地说,“螳螂在新婚之夜会吃掉配偶,小心哦。”
晏知归轻轻笑了笑,也向前倾身,把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你这知识点是从《黑猫警长》里看来的吗?吃掉配偶的是雌螳螂,所以你是已经给自己找好定位了?”
“管它雌雄上下,我只做胜利的那一个。”庄乘月才不会轻易走入自证陷阱。
晏知归不以为意,继续道:“螳螂食夫多在□□的时候,怎么,你觊觎我到这个地步了?”
“龟龟,你自信得好抽象。”庄乘月揶揄地说。
但平心而论,死对头外形条件确实不错。
今天没穿西装外套,但也是衬衫西裤,套在脖子上的领带已经被拽松了,有一种松弛又浪荡的性感feel。
袖子卷到手肘,就算在阴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得出小臂流畅的肌肉走向,大臂被包在袖管中,隐约可见隆起的肌肉轮廓。
腰窄而韧,看得出很有一把子力气,腿嘛,现在黑黢黢的看不清楚,但庄乘月依稀记得,高中时候看过他的重剑比赛。
穿上击剑服的死对头,腿长逆天,大腿结实有力,腰臀比堪称完美。
隔了这么多年,此人发育得更好了,身材没得挑,去头可食。
可惜食之有毒。
虽然庄乘月年纪轻轻就被迫要跟死对头协议联姻,但他还不想死。
晏知归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正经:“两家长辈不方便事无巨细地和我们聊,我找你来,是希望我们能提前沟通一下联姻后的相处细节。”
“对齐颗粒度是吧?不用说你的行业黑话。”庄乘月了然。
圈内联姻不在少数,具体细节又各不相同。
有真做夫妻的,毕竟人都有需求,既然领了证合了法,互相又看得对眼,热切肢体交流一番令彼此愉悦也合情合理;
也有两边在外头各自有心上人的,婚内不便过分亲密,便商量好尺度,关系混得熟了还能彼此打掩护;
更有不仅互相交流,在外也有不少交流对象,主打一个全面开放互不约束的。
但不管怎么样,提前说好肯定没错,避免认知不一致,将来麻烦。
庄乘月自己开车来的,不想再找司机或者代驾,只跟侍应生点了杯冰可乐,饮料刚送到手里,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端起了范儿:“我是直男,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如果阁下听不懂人话,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彼此彼此。”晏知归好整以暇地说,“但在人前,需要被迫做出一些亲密动作的时候,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界限,免得被你倒打一耙。”
“最多是拥抱和牵手,最多。”庄乘月斩钉截铁地说。
就算这些,他想想都觉得恶寒。
晏知归平静地凝视着他在阴暗光影下亮亮的猫儿眼:“如果婚礼上,他们要求我们……更亲密一些呢?比如接吻——”
庄乘月立刻尖叫:“啊啊啊啊!你在说什么脏东西?!”
听到都觉得耳朵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