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男人说些什么，念儿连忙将两个孩子推出门外低声叮嘱。
“你们俩先出去呆会儿，别走远了。”
她说完就连忙锁上了门，就连小银的哑着嗓音的呼喊声都没有理会。
念儿眨了眨眼媚笑着扭着腰，坐到了男人的腿上挽住他的肩膀软声酥气的念着。
“难不成小姑娘比我还要好玩……”
还未说完男人就将她强迫的按在床上扯开衣襟，念儿强扯着笑脸藏住眼泪。
“爷，求您轻着些。”
她伸手抚上男人的手掌，“仔细手疼。”
男人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掌，扬手狠狠地在她脸上烙上一个红肿的掌印。
念儿眼里的泪珠子滚来滚去啪嗒一下落在了自己被剥光的胸膛，她就这一件衣裳。
那件被她万般珍惜的旧旗袍，和她那一分不值的尊严被人取乐的撕扯殆尽。
芥川抬起头看着那原本盛满了安全的屋子里，传来男人低俗的嘲讽与辱骂。
那里面盛的不再是安全与快乐了，是不寒而栗的恐怖。
快乐……
他低头慢慢咀嚼着这个词，看着现在这个让人遍体生寒的房子觉得……好笑。
“我要过去，她……会疼的。”小银无声的抓住他的手掌，她年幼粗糙的脸上写满了恨和怨轻声说道。
“我不想让她疼。”
“好。”
芥川看着毫无掩饰之意的小银，哑着声音点头答应。
银处理不了就自己来吧，反正都一样的。
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会死。
芥川和银手拉着手走到门前，从无论如何也关不严的门缝中看见了，念儿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痛苦绝望的眼睛和讨好着笑的脸。
他顿时愣在原地眼前的场景犹如当头棒喝，一团足以烧毁一切的火焰从胸膛中诞生，他好像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什么事愤怒。
尖锐漆黑的罗生门贯穿了门墙，和床板上男人的躯体。
念儿看着身上的男人忍不住尖叫出声，她慌忙的从他身下爬出来，看到门口的芥川又慌张的捡起被撕成碎步的衣服半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勉强搭成的矮房被罗生门贯穿后摇摇欲坠，念儿遮住自己踉跄的站起身惊恐的看着呆愣在原地的芥川，大声喊着。
“龙之介，躲开——”
像短线的木偶似的芥川既不躲开也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虚空中的一点。
念儿慌张的向他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尖锐的碎石重重的砸在她的脊背发出闷闷的声响。
血液从额头的伤口中蜿蜒，滴落在他的脸上。
芥川清醒过来望着念儿额头上的伤痕意识模糊的想，血和泪滴在脸上的感觉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念儿喘着粗气转头看着瘫倒在废墟中向这边身手的男人，他颤抖着不停的向外呕出血。
“救我……不然警察不会放过你们……”
“……我有钱，救我……”
念儿愣愣的望着他像是着了魔似的，芥川惨白着脸盯着抱着自己的她。
原本紧紧拥抱住自己的手逐渐松开芥川错愕的看着念儿，难以理解的望着她的背影。
为什么不选择我，选择了他？
我哪里不如他了，为什么？
念儿一步步的跨过大块的碎石向男人迈去在他得意的笑容中 ，猛的抓住一块碎石举过头顶重重的砸在他裸露出来的头上。
那一瞬间，芥川彻底呆愣在原地，他看着念儿衣衫不整的发泄着愤怒，看到她脸上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恨意。
像是不解气一样，她抓住那块石头泄愤般的不停的砸着。
嘴里哭喊着叫骂着，发泄着一切的愤怒。
直到裸露出来一切变的一塌糊涂，念儿好像刚刚清醒似的丢下石头，看着眼前狼藉的一切，她转过头对上了芥川空洞荒芜的眼眸，下意识的捋了捋鬓角散乱的发丝。
刹那间，泪如雨下。
要是刚才带着龙之介走了，那他死了就是龙之介杀人了，那他就毁了。
你做的没错。
念儿，你做的没错。
她流着泪自顾自的想着抱住芥川跑着逃离了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不知道跑了多远跑了多久，念儿迟缓的脑袋才缓缓转动，她放下一声不吭的芥川努力镇定的询问他。
“龙之介，银呢？她去哪了？”
丢了魂似的芥川听到她哽咽的问话，后知后觉愣在原地。
是啊，刚刚还彼此握着手。
银呢，她去哪了？
念儿重重的闭上眼喘了一口气，将呆愣愣的孩子抱进怀里边走边安慰。
“不怕，不是你的错。我们去找她。”
念儿抱着他跑着找啊，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巷子，被多少人透过来鄙夷嫌恶的目光。
她终于在一个红发男人的身边，找到了低头不语的小银。
她连爬带跑的将小银抱进怀里哑着声音嚎啕着，脸上滚烫的泪水不停的滴在两个小小的孩子身上。
过了好一会她才踉跄的起身，匆匆忙忙的向这个人道谢。
“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织田作低头看着她勉强遮住身体的衣服和露出来满是青紫伤痕的身体，脱下外套罩在了念儿身上。
她抬起头错愕的望着织田作。
他看着念儿她们张张嘴有些犹豫说。
“你们饿吗？”
“不……不了，谢谢您。”
念儿为难的摇了摇头将小银和芥川抱的紧紧。
织田作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惨白的脸上还有着没散去的惊恐低头道歉。
“啊，抱歉是我唐突了。”
“不，没什么。”念儿哽咽的摇了摇头，“是我要谢谢您。”
她正要转身离开又被织田作拦住，念儿有些惊惧的转头望着他，看着织田作从笔记里写了什么撕下一张纸递过去。
“你要是需要什么帮助，就可以打这个电话或者来这里等我。”
念儿看着他再三犹豫下点了点头接过那张纸，紧紧抱着两个孩子跑着离开了。
咖喱店的店长从门内探出头来，身下是几个眼珠滴溜转的孩子，他笑吟吟的看着织田作笑着说。
“作之助真是个好人啊。”
织田作愣了一下反问道。
“是吗？”
念儿和小银他们的矮房，那个曾经的家此刻变成一地废墟。
“你们俩谁也都别松开手，知道吗？”
念儿转身和小银说着，拉着他们磕磕绊绊的在废墟里找着还能使用的东西。
原本屋子里尚且完好的物件都被人拿走，念儿只找到几样坏的严重但还能用的东西。
天马上就黑了，她拉着孩子们抱着东西在一处斜着的铁皮下将就着度过一晚。
念儿紧紧抱着两个孩子不肯松手，生怕一眨眼就丢了谁。
她不想也不愿意想阿银或是龙之介步入她的后尘。
夜深了，小银枕着念儿的腿艰难入睡。一片黑暗中，芥川小心的躺在她的腿上念儿听见了他的呢喃。
“……我杀人了，姐姐。”
“不。”她低头握紧了芥川的手，“是我杀了他。”
“是我忍受不了他的折磨，所以杀了他。”
芥川无声的抬起头望着一片漆黑里那双闪烁着细微光点的眼眸。
“我的龙之介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当不上状元。”她低声诉说带着些许哽咽，“就算当不了状元也没关系，我往后攒钱给龙之介盘下来一个铺子。”
“以后我们龙之介当大老板，我就能享福了。”
芥川撇过头脸颊贴着她的小腹，他在某一刻突然产生一个妄想。
要是她真的是我和银的母亲就好了，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被遗弃在这里了……
他抖动着嘴唇低声回应。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