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枚丸药真是用人炼制的,那么那名为灼华的花魁背后绝对隐藏着不可见人的秘密。
他们打算找凌子弘商议,该如何处置此事。
凌子弘打开门,将二人迎进来。
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凌子弘惊得差点坠了手里的扇子。
片刻后,他把扇子打开,扑扑扇起来,疑惑道:“可那位灼华姑娘为何要选中惊澜?她明知我们是修士,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此言不假,如果丹药真是由活人炼成,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应该悄悄行事才对,怎么她不躲着修士,反而还故意把如此重要的证据主动交给了修士?
虞影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的魅惑术太过自信。昨日惊澜回来,我发现他眼底有被施过魅惑术的印记。”
昨晚虞影什么也没跟自己说,陆惊澜此时此刻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中了魅惑术。
“魅惑术?”
凌子弘惊讶不已。
“我记得魅惑术是阴阳宗——也就是从前的合欢宗的独门秘术。阴阳宗里的男女弟子全都精通此术,并且很会隐藏自己的修为,向来扮弱噬强。”
凌子弘一边回忆一边说:“几百年前,当时他们还叫做合欢宗。其中的一任宗主为一己之私采阳补阴,害死了好几百人。神霄宗便替天行道诛杀了那任宗主,从此他们就消沉了下来。直至近来几十年间,改名为阴阳宗,再度出现。不过因为他们如今规模不大,没有多少弟子,不成气候,所以宗门只是派人随时留意阴阳宗的情况,并未赶尽杀绝。”
“难不成这位灼华姑娘其实是阴阳宗的弟子?”凌子弘猜测。
“恐怕梁三婶的丈夫真是被人所害。”陆惊澜说。
想到自己还误会梁三婶是为了讹钱,凌子弘满是愧疚地叹了口气。
虞影收回药丸,说:“我和惊澜打算去找梁三婶询问情况。只怕受害之人不止梁三婶的丈夫,凌师兄,拜托你今日多在城内打听有关的消息。”
凌子弘毫不犹豫地点头,“行,小事一桩,交给我吧。”
三人很快商定,虞影和陆惊澜出门去找梁三婶,剩下凌子弘一人坐在椅子上。
沉思片刻,凌子弘也起身,打算先去看看顾桃在做什么。
冷静了一个晚上,凌子弘认为自己得先为自己的话道歉,然后与顾桃划清界限。
然而敲了一阵门,却没有得到回应。
凌子弘只好擅自推开门,一边喊着“我进来了”,一边走入房内。
屋内整洁如新,窗户半开着,阳光投射在桌上,不见半点尘灰,倒映出剔透的金光。
空无一人的屋子显得有些空荡荡。
凌子弘愣了片刻,才发现桌上压了一张纸条。
他缓步走过去,拿起纸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走了。”
凌子弘将纸条揉成团,情绪不明地“哼”了一声,随后把纸条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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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街包子铺。
大清早,正该吃早饭,按理说应当是包子铺最忙碌的时辰,可梁三婶的包子铺里却没有几个客人。
仅剩的几个客人则不像是专程来吃包子的,他们坐在位置上,不紧不慢地咬着包子,眼神却黏在梁三婶的身上。
梁三婶自然能感觉到那一道道不怀善意的目光,但她只能装作不在意,继续盯着蒸屉。
“三娘,给我再来两个菜包。”
有个男人喊到。
“好嘞。”梁三婶应了一声,用盘子盛了两个菜包端过去。
把盘子放下,梁三婶转身就要走。
然而那男人突然抓住梁三婶的手臂,不许她走。
那人坏笑着说:“三娘,你男人走了也有几个月了,就没想过再找个好人家?”
说着,他竟想要去摸梁三婶的腰。
身旁其他客人也嘿嘿笑起来,附和着说:
“是啊,一个寡妇可不好讨生活,屋里没个男人可不行。”
“三婶你其实年纪也不算大,晚上就不觉得被窝里冷吗?”
“还是要有个夫君才靠得住。哪怕你叫了你外甥过来帮忙,总归是不一样的,你看他现在敢出来护着你吗?”
梁三婶想要挣脱男人的手,可她这段日子为了丈夫的后事操劳太过,力气不够,甩了两下,没能甩开。
见她反抗,男人们更觉有意思地笑出声来。
“我呸!”梁三婶一口唾沫吐在那动手动脚的男人脸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你们不就是眼馋这个铺子吗?老娘谁也不嫁,你们梦里想去吧!”
那男人抹掉脸上的唾沫,气得咬牙,扬手就想给梁三婶一巴掌。
他的巴掌没能挥出去,便被人从后方紧紧抓住。
那人力气极大,他挣了好几下都没撼动半分。
男人回头去看,竟看见了一名容颜俊朗的郎君,周身气质不凡,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坐在路边摊吃包子的人。
陆惊澜抓住男人的手腕,一下将人甩飞,男人在街面上滚了好几个滚,直到装翻对面的粥铺的锅才停下来。
滚烫的粥倾倒在男人的身上,烫得他吱哇乱叫。
粥铺老板抱头大喊着:“要死啊!”
铺子后面,梁三婶的外甥听见动静不对,姗姗来迟,看见陆惊澜气势汹汹,还以为是有人来砸场子的,当即吓得瘫坐在地上。
虞影从陆惊澜身旁走出来,笑意吟吟看着梁三婶,说:“婶子,来两屉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