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影有点心虚但不多地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咳……那看来这药丸的效果只是那花魁胡编来骗人的,不重要,忽略吧。”
陆惊澜没有多问,“嗯”了一声,继续说下去,道:“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要如何证明包子铺老板的死与那名花魁有关。”
他们现在手里只有一枚用途不明的丸药,以及梁三婶那番充满了谜团的回忆,根本无法证明包子铺老板真的就是被花魁灼华害死的。
两人各怀心思,安静了一路,回到小院。
回屋之后,陆惊澜与往常一样坐在窗边看书,照他这架势,估计在离开四春县之前就能把随身带着的书看完。
虞影躺在床上,鞋子脱了,一条腿弯曲,另一条腿架在弯起的那条之上。
屋内静谧,只能听见陆惊澜翻动书页的声音,以及虞影平和的呼吸声。
一路上,两人同乘一驾马车,无论做什么都在一起。
因此不知从何时起,两人已经习惯了另一个人存在于触目可及的地方。
彼此不需要说话,做各自的事,也可自得其乐。
无事可做的时候,虞影总不爱动弹,这副身体弱得出奇,稍微走几步就会累。他平时能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恢复气力。
上回擅自使用了大量魂力,虞影的经脉变得更加脆弱,薄如蝉翼,仿佛稍有不慎就能破裂给你看,他已经没办法再对抗一回蛇妖那种等级的敌人。
但还好,原来那具身体的下落已经有了眉目,等找了原本的身体,把神魂换回去,这具弱鸡身子就算完成使命了。
思绪乱七八糟,胡乱飘忽,虞影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窗边的陆惊澜,“喂,问你个事儿。”
陆惊澜从书本中抬起眼,“嗯?”
“你……”
虞影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他问了下去:“你不是想要知道有关我的事吗?为什么不干脆骗我把那药丸吃下?”
陆惊澜似乎没有想到虞影会问这个问题,神情有瞬间意外,随后才轻笑一声。
他回答道:“先不说这药丸很有可能没有任何用处,反倒会伤害你。再说了,我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偷来你的秘密。”
“如果你愿意说,那最好。”陆惊澜的话停在这里,重新低下头去看书。
虞影在心里为他补全了没能说出口的后半句:如果不愿意,那他也不会多问。
虞影叹了口气,这臭小子太光明磊落,但也正是因为从来不会去做超出道义的事,所以偶尔在这世上显得有点傻,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的。
“虽然我的确对你隐瞒了很多事。”虞影说,“但我没有对你说过谎。或许有一天,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
这句话其实很重。
即便是从前,大魔头也鲜少信任一个人到能够坦诚有关自己的全部,更别说他还处在随时可能被天道发现后诛灭的危险之中。
陆惊澜也同样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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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消失多日的凌子弘再度出现,风风火火把虞影和陆惊澜叫到了自己屋内。
他猛灌了好几杯茶水,喘着气说:“我打探到了灼华姑娘最近常接待的客人是谁。”
虞影看他这幅样子,没忍住问了句:“有人在追杀你?”
凌子弘一摆手,“那倒没有,我只是去蹲墙角……不是,打探消息的时候,遇到一点意外,所以跑了两步。”
虞影:“……”
看来是蹲墙角偷听被别人发现了。
陆惊澜把话题拉回来,问:“是谁?”
“是县太爷家的公子。”凌子弘得意一笑,这笑容里充满了虞影无法形容的“小人得志”。
系统:【狗仔,是狗仔拍到独家新闻后露出的奸笑。】
虞影没听懂,陆惊澜先一步,又问:“有什么特别的吗?”
富家公子上青楼,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听我说完。”凌子弘眼睛发亮,“这县太爷的公子并不是自己去找的灼华姑娘,而是……县太爷亲自押着他去拜访的。”
嚯。
真是活得久什么怪事都能遇见,居然还有老爹强押着儿子去狎妓的?虞影心想。
凌子弘压低声音,说:“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呢——这位公子是远近闻名的龙阳断袖癖,从来不近女色,前段时间还闹出过娶男妻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