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9

扣球接连被天童觉凭借天才般的直觉拦住，无论跑到哪里都道“高墙”拦在对面，半场比赛都没能痛快扣球……

苍井梧情绪越来越焦躁，扣杀失误率越来越高。

又一次，云居琉把球传给苍井。

苍井起跳，挥空，华丽丽地被球砸到了脑袋，整个人都懵了。

尴尬的气氛像冬日里的呼吸在眼前蔓延。

负责计分的白鸟泽一年级队员最先反应过来，翻过白鸟泽那一边的分数。

16：20

白鸟泽率先拿下二十分。

这种情况下，云居琉判断苍井梧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走到场地边缘对社团负责老师说了几句话。

老师立刻站起来，将右手立在左手掌下，请求暂停。

“嘛嘛，不要在意。”关键时刻，春上佃还是非常靠谱的，他盘腿而坐，双手搭在膝盖上，极为稳重地安慰苍井，“古人云：‘胜败乃兵家常事’，比赛场上的输赢都是十分正常的。”

苍井梧大汗淋漓低头，“嗨！”

苍井走开后，饭纲掌站在春上教练另一边叹气——“教练你的话，苍井他好像并没有听进去呢。”

“哈哈，别在意别在意，还有云居在呢嘛。”春上佃拍了拍饭纲掌的肩膀，丝毫不慌，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鸡蛋，在云居琉眼前晃了晃，“答应了就不可以反悔哦，云居。”

“……这种时候，您其实可以当我不存在的。”云居琉目移，虽然已经决定完成比赛，但并不妨碍他吐槽。

“这怎么可以！你也是我们井闼山的一份子诶，怎么可以当你不存在！”春上教练放好鸡蛋，把自己的头发扒拉到一边，模仿佐久早的表情，“‘只要开始了就一定会完成’，云居不觉得这样很酷吗？”

“我觉得偶尔果断放弃也是一种美德。”云居琉语气肯定不假思索。

春上教练立刻偏头若无其事吹口哨……听不见听不见。

云居琉早知道会是这样，注意到路过的苍井，走到场地边上，拿起水杯，一边喝水一边观察他，苍井梧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表情沮丧，一会抬头看看他们这边，然后继续垂头丧气。

……一直无法痛快扣球，很痛苦吧？

所以才需要更加认真去记对面的拦网啊。

想到这，云居琉顿住，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苍井他真的有理解比赛前自己说过的话吗？

……应该有吧？

云居琉不确定地多看了苍井梧几眼，措不及防跟偷偷看过来的苍井梧对上视线。

云居&苍井：“！！！”

“……！”被发现了！

“……！”完蛋了，云居前辈看过来了！

做了一会心理建设，苍井梧深吸一口气，来到云居琉面前深深鞠躬，“云居前辈，请务必继续把球传给我！我一定会让球狠狠突破白鸟泽的拦网！”

“可是一直扣球不去思考是没有意义的啊…你记住对方拦网的站位了吗？”云居琉想了想，降低要求补充，“……一两个也行。”

只凭直觉，可是不足以突破对方拦网的哦。

苍井梧抬头，茫然歪头：“？”

云居琉哽住——他就知道。

——跟单细胞的家伙说话就不该这么委婉的！

“boke。”云居琉忍不住垮着脸吐槽。

“……突破拦网当井闼山王牌什么的，还是等你有了那个实力之后再说大话吧。”云居琉现在看着苍井就想叹气——要不是为了不吃鸡蛋，他一定立刻、马上、现在就不管这家伙了！

……

“苍井他啊，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远在常人之上。但是苍井只会凭感觉随机扣球，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当然了，并不是说这样不好的意思。恰恰相反，这正说明苍井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石，未来存在着无限可能。”

“我希望你可以成为那个打磨璞石的人。”

那天晚上在枭谷合宿，春上教练是这么说的。

云居琉当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是候选二传诶，打磨璞石干嘛一定要他来啊？

而且云居琉也不想上场。

但春上教练……拿出了鸡蛋。

“别急着拒绝嘛，只是让他慢慢地和队伍配合起来罢了。”

春上佃抛着那枚可怜的鸡蛋，有恃无恐，“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可以顺便锻炼一下苍井扣球时避开拦网的意识——主攻手的技术太差，云居你应该也挺无奈的吧？”

坐在一边刚塞了口鳗鱼饭的云居琉：“……”

……总之在比赛前，云居故意在比赛前挑衅那个擅长拦网的红色头发的14号，暗示苍井“记”下拦网可能出现的位置，就是为了利用白鸟泽精准的拦网，尽可能为苍井梧创造“学习”的机会。

这样云居琉自己就只需要一步步地利用进攻，视线诱导迷惑对方拦网，再指挥队伍，调整站位，及时做出完美应对！

——等等，被训练到的确定是苍井吗？

云居琉戴上痛苦面具，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超大号的坑里。

眼前春上教练的脸淡去，苍井梧倔强不服气的脸慢慢清晰……

不管真正锻炼到的是谁……云居琉遮了遮眼睛，到目前为止，一点效果都没有啊。

不过倒是在意料之中呢。

那么……

继续好了。

云居琉用0.5秒钟时间做出决定，再次叮嘱苍井梧，“记得要保持冷静。扣球前不要慌乱，要去观察对面防守的情况，记住他们拦网时的站位，将球扣在防守力量最薄弱……”

——呃，这么说苍井他听得懂吗？

以防万一，云居琉果断换了个描述，“扣在人最少的地方，记得避开对方的14号（自由人）和5号（天童觉）。”

“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虽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但这么多人都说厉害的云居前辈这么说了，苍井梧超大声：“嗨！”

“啧！”

鹫匠教练鹰一样的眼睛盯着井闼山那边……不愧是以“努力”作为加油布幕的学校，即便是这样也不足以打垮他们吗？

他转头，为白鸟们下指令，

“继续给对面施压，不要被对面的二传手给骗了，只要继续以自己的方式拿下每一分就行了。”

“听懂了吗！”

白鸟泽众人齐声：“明白！”

“贤二郎。”

“——在。”

“看你的表情，是已经心里有数了吧。”

白布：“——！！”

鹫匠教练抬眼看着白布，慢慢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暂停结束。白布快步走回场地。

天童觉从白布背后冒出来，笑嘻嘻问道：“贤二郎，还活着吗？”

“嗯。”

“啪。”

白布低头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狠抽自己，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眼神越发坚定。

——是他忘了，精妙绝伦给出让人眼花缭乱托球的是二传，光芒内敛为主攻手开路的，也是二传。

……

20：23

苍井梧努力记忆着对面拦网的站位，一次次要球，一次次被拦下，恢复了一点的信心几乎掉到谷底，体力也即将消耗殆尽，站都有点站不稳了。

……

21：23

又一球结束，苍井梧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但还在咬牙坚持。

云居琉的状态也不太好，脸色发白，汗水顺着脸颊流下，连呼吸都在发抖。

春上教练表情凝重，单手敲击着膝盖，他把临时制作的云居琉和苍井梧的号码牌放在身边，让饭纲掌和佐久早站在候场区热身，几乎要忍不住换人了。

……

21：24

白鸟泽率先拿到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