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讲到海嗣时,他的牙齿紧咬,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对海嗣的仇恨让他在提起这个词都会泛起激烈的恨意,那张因为过度悲伤而麻木的脸又会再次泛起表情,似乎他的接下来的人生已经定格在彻底的永恒的复仇路上。
乔迪嗫嚅着却无法说些什么,他经历过亲人逝去的苦痛,乔迪很明白青年此时需要的不是一句简单的安慰能够解决的,最终他轻轻搭在青年肩膀上希望能给他一点力量。
许久青年缓过来,不好意思的再次冲乔迪勉强勾了一下唇角:“抱歉,让你听这些……这些遗物也有你的朋友吗?”
“没有,我是帮我朋友分担任务。”
“……呃,抱歉,我的话不太对,”褐发青年慌忙摆手,“一般申请来这里整理这些遗物的往往都是有熟人离开的,我还以为……”
“……没关系的,我的亲人也在海嗣的危机中都离开了……”低低的声音小声的响起,几乎被风声掩盖。
许是和青年的对话,乔迪又想起了他曾经的家乡,那个有着巨大灯塔的地方,他没有见证过它的繁荣,只成长于它的衰败,可他还是会念念不忘。或许是因为他自牙牙学语便成长于那里,那里根植于他的血液,哪怕已经被海嗣摧毁,鲜血与噩梦般的荧光蓝淹没了那里,偶尔午夜梦回他的梦中还是那座再也点不亮的灯塔。
……
乌尔比安从巢穴中苏醒,他看着躯体的新变化陷入短暂的沉默,他的躯体发生了相当严重的异变下半身从尾椎和腰腹处产生了更多的触手伸出了他黑色的斗篷,他的腿也产生了异变。海嗣的壳如同苍白的外骨骼架和蓝色的半透明的血肉覆盖了他的胸前,脊椎上出现了部分尖刺……
但这些外形上的异变没有过于引起乌尔比安的在意,他清楚的记得在昏迷前他正努力的尝试着想抓住些什么,他好像很在意着些什么无法忘怀的东西。
许久乌尔比安舒展了眉头,他记起了,在昏迷前他正和一个叫乔迪·方塔那罗萨的年轻人说话,在青年向他唱歌的时间里他发现了有外人靠近于是他理智的切断联系,以免被发现踪迹,这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但为什么他的回忆里那个乌尔比安会感觉到那么遗憾呢,遗憾那首歌只唱了一半?漆黑的洞窟里男人再次皱起了眉仿佛陷入了一个难解的难题,他的回忆现在如同被蒙上了一层白雾影影绰绰,他看得清楚甚至能记得每一个时间点每一个细节但却失去了相应的感情,他的感情褪去了就像海水褪去只留下干瘪的泥沙,就像在阅读别人的人生……
他的变化是他能预料到的,大量阿戈尔的研究都显示了在海嗣化的过程中,一般最先是□□的突变,随后是精神的异化变异变得扭曲疯狂,最后是彻底与海嗣同化,成为大群的爪牙……
部分意志力强的人能在身体异变的情况下,牢牢地抓住心里那根锚,保存着最后一丝人性,然后在大群疯狂的呓语下痛苦挣扎,形如怪物却留有人性……
乌尔比安记得很清楚他的调查暂时陷入了瓶颈,还有太多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解答,但时间越来越急迫伊莎玛拉的精神力攻击的间隙越来越短暂无常。
最终他选择了以堕落来换取答案他选择主动放弃部分人性,尝试着更深入海嗣的内部得到更多他所需要的……他必须要真正找到这个族群的弱点。
许久,乌尔比安直起身选择不在纠结那些奇怪的情绪,将之抛诸脑后。他捡起终端简单的设置让所有的信息以后以云端方式让他的ai智能分析处理,然后为节省电源将终端彻底关闭,只在必要时用于联系。
至于他交给乔迪的任务ai也会进行自动分析,他只用在偶尔关键的时候进行部分数据处理就行,没必要在像之前一样联系,有暴露的风险……想到这里乌尔比安的心莫名揪了一下,但他没在意只是挥舞着触手向前游出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