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落了坐。
裴修霁拱手相敬,二人一饮而尽。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怎么?小妹今日不是为了谢家楼的西湖醉来的?”桑淮归打趣着二人。
桑姮一时被打趣,有些涨红了脸,只能端起面前的酒杯,掩着面微微的沾了一下唇边。
“如何?”桑淮归问着几人的感受。
桑姮的小舌舔了舔下唇,回味着。
“似南边三月天。”桑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勾唇说着:“清丽,甘甜,唇齿留香。果然不俗。”
“又似清秋雨后。”裴云婕补充着:“清新自然,别有风味。”
到了桑姮这里,桑姮嗫嚅着:“嗯.....”
“不似胡马酒烈,却比它绵长,胡马酒喝后就像是有团火在喉咙出烧,这个倒像是就别重逢的老友一般,浑厚。”
胡马酒是上阵前将士们喝的壮胆酒,喝酒之后,一鼓作气,有使不完的力气。
因多是在马上一饮而尽,故称胡马酒。
桑姮话糙理不糙,众人抿嘴一笑,反而又细细品了起来。
“世间万物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裴修霁唇瓣带着些许酒渍,白里透红,宛若熟透的樱桃,品了一口后,酒盏离唇边不远,还未来得及放下,灯光照在杯盏上随着裴修霁的手动一闪一闪的,托着酒盏的手,白皙又细长,比女子更像女子的手,唇角上挑,眼睛眨了一下,挑眉清声道:“它名为西湖醉,却不唤胡马酒也不唤秋风落,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亦或者说....无可替代。”随着话语落下的还有杯盏。
不知道桑嫣和裴云婕听懂了没有。
桑姮倒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是这么事,又好像不是这么个事。
楼下的小二还在朗声念着。
裴修霁看着桑嫣说着:“桑女君可有兴趣解最上面的谜题?”
桑嫣礼貌的笑了笑:“桑嫣才疏学浅,就不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了。”
沉稳内敛而又不失规矩,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桑嫣。
“愿听四妹妹教导。”桑淮归说。
“若是破了最大的难题,那便对未猜到的字谜失了兴趣。”桑嫣莞尔笑道:“忌骄傲才是。”
“路是一步步走的。”桑嫣说:“有一才会有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裴云婕说着:“桑家阿姊说的有些道理,若无一哪来二。”
“令妹德才兼备。”裴修霁欣然道:“长闲今日收获颇丰啊。”
“长闲兄谬赞了。”桑淮归道:“令妹也是才貌双全啊。”
二人说着。
“刚刚没有认出裴家阿姊,多有冒犯了。”桑姮对着裴云婕低声致歉。
裴云婕的目光一直在桑淮归的身上,闻言回了神端起了酒杯,淡淡开口:“无妨。”
酒入柔肠,唇齿留香。
真不愧是西湖醉。
屋内的氛围十分融洽。
裴云婕瞧着桑淮归,
桑嫣和桑姮瞧着裴修霁。
桑淮归说:“愿岁并谢。”
裴修霁说:“与友长兮。”
推杯换盏之间,有人的心随着时间的沙漏,漏了一拍。
“今日倒是有趣,乐知可愿陪我走一走啊。”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下了楼,桑淮归将二人带到一边嘱咐着。
“二位妹妹今日不是为了西湖醉来的吧?”
自然不是,桑嫣她们刚来了没多久,就算是听过,也不会在今日找上门来。
“自然不是。”桑姮回道:“也不是为了绫罗绸缎,也不是为了东家的红鲤。”
“哦?”桑淮归来了兴趣:“那你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一睹三哥哥才高八斗的风采而来。”桑姮说的一本正经:“你瞧,我这不是瞧见了。”
说话间,桑姮瞥见了一对夫妇带着孩子离去,忽然想起了一个去处。
并且那个去处,她还并未想好如何跟桑嫣说明。
几人哄笑着。
“瞧见了就好。”桑淮归道:“不过可莫要回家太晚。”
“那我们这就去寻祖母她们。”桑嫣道。
“那三哥哥去哪?”桑嫣歪着脑袋问。
“自此向东而走。”桑淮归负手而立,说的正经:“这便是我的路了。”
“那我便自西而去,去寻祖母。”桑嫣问道:“那你呢?缈缈?”
“那我便朝南走,去办件事情。”桑姮道:“这便也是我的路了。”
“既然如此。”桑淮归拱手行礼道:“咱们就此别过,回家见了。”
“好,回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