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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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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桑姮躺在床榻上细细的回忆着谢衍昇同她的最后一次谈话。

明熙八年,五月,汝平泗县。

桑同道阵亡,谢衍昇跟桑姮便跟在桑敬义的军队里了,桑敬义心疼桑姮,年纪不大就跟着他四处奔波受苦,便让她们二人守在汝平老家的一个县内。

桑姮记得,那日是个寻常的艳阳天,明晃晃的太阳照耀着大地。

谢衍昇收到了人生中最后一封战令‘率精兵,援粟——敬义’。

战令没说多少人,谢衍昇手底下也就两千人,一个县也不需要太多人驻守,所以桑姮让谢衍昇带上了全部人手。

军令已下,谢衍昇立即调兵援粟。

他重甲护身,骑在马上,勒着马绳,逆着光朝着桑姮笑,眼神坚毅而有力量:“缈缈,不必担心,我定会早日归来,泗县有你,我很放心。”眼底是只有桑姮能瞧见的缱绻温柔。

他身下的战马不耐烦的打着响鼻,谢衍昇安慰的拍了拍战马的鬃毛,示意它再等等,等他再同心爱的女子说上一些话。

他笑得比远处的太阳还要温暖,照在她的脸上,暖在她的心窝。

他说:“等我回来,娶卿为妻。”

今生今世,定不负卿。

此行顺利,桑姮以后的名字前会加上‘谢’字;

谢衍昇会说:吾妻,谢桑氏。

可此行并不顺利.....

他再也见不到谢桑氏了....

他死在了他们本应成亲的那一月。

那个叫桑姮的娇美女子,终不能成为他的结发妻.....

桑姮本能料到的。

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而她的夫君,成了千万个枯骨里面的一个无名氏。

没人在乎他叫什么,更没人在乎他的尸骨去了哪里....

他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血色湮没了他存在的痕迹。

可桑姮永远记得,那个眉眼带笑,比太阳都耀眼的男子对她的承诺。

“此去定归,缈缈莫念。”

桑姮:“行必至,战必胜。”

“我等你归。”

吾待君归。

最后却成了——吾带君归。

桑姮带着谢衍昇的旧物,回了汝平,归了桑家祖坟。

没有人把那一次离别当成最后一次见面,只以为过不了多久,桑家就要办喜事了。

那一年桑姮十七岁,谢衍昇十八岁。

如今桑姮二十岁,谢衍昇依旧是十八岁。

原本是汝平城最气宇轩昂的少年,在最风流的年纪,化成了一缕尘土。

十八岁。

多好的年纪啊。

娶妻生子,建功立业,步步平稳....

通通都是一场完不成的梦。

桑姮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前提是谢衍昇是为国战死,而不是惨遭阴谋算计....

这笔帐桑姮总归是要算的。

泪水沾湿衣被,桑姮湿了手巾擦了擦脸,沉睡在了曾经的梦里。

梦之所以为梦,是因为,它不会有实现的机会了。

桑姮夜里没有睡好,去鸿都门时也是心事重重。

“缈缈,怎么了?”桑嫣察觉出了不对,关切问道:“有心事?”

桑姮的眼下黑影丝丝,掩去了平日的神采,被叫了一声,有些恍惚,借口道:“阿姊,没什么,昨晚没睡好。”

见桑姮不愿意说,桑嫣也没有追问。

怀有心事,公孙先生的授业更是度日如年。

卫无尘却胸有成竹。

她一定会守约的,一定会的。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她守约了。

午膳后,桑姮去马棚骑走了自己的马,借口是:“学业太累,去跑马散心。”

然后丝毫不顾身后侍从‘要不要带几个人’

‘注意安全’的呼喊,扬长而去。

勒紧缰绳,纵马奔袭,原本是一种极其恣意的自由,一直自来了定安城就从未得到的自由,可她无暇顾及,因为马上她就

能知道谢衍昇死亡的真相,只差一点,就能再靠近谢衍昇一些了。

荒楼。

原本是前朝皇帝修建,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它便成了一座荒楼,连年交战,国库早就写满了赤字,而且没人愿意接着修,故此一直荒废了下来,故称荒楼。

荒楼虽荒,却是极高,高耸入云。

正在最高的地方,卫无尘往外俯瞰着,自此绵延数万里,皆是统一疆土,眼下策马而来的女君,毫不犹豫的朝他奔来,长身玉立的少年郎勾起了唇角。

所念所愿....

桑姮栓了马,往上瞧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理了理衣衫,随即走了进去。

桑姮仰头瞧着顶层,心下暗骂:该死的,找这么地方,别人一看就知道干的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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