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姮漫无目的的溜达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竹林的尽头。
竹林的尽头不是山不是河,反倒是有一座二层的小破竹屋,竟连门都没有,周围唯一值钱的怕是竹屋下面铺着的石子吧。
想来是前朝雅士的隐居之所吧,桑姮站在竹林尽头,见到的是竹屋的后面,觉得无趣了转身欲走。
心下却一惊。
这竹林静是应该的,可却静的有些可怕了,她竟隐隐的嗅到了些血腥之气,连带着地上的枯竹叶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桑姮心道:这是.....中计了?
脑子飞速运转,她好像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
桑姮脚步一变,不用管来了多少人了,眼下逃才是上上策,她身穿衣服麻烦,动起手来自然不便,还不如快些跑。
几乎是同一瞬,一双双银亮的白刃从地上闪出,连带着弩箭的声音划破竹叶;
桑姮迅速转身朝着竹屋跑去。
桑姮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了白刃的残影和黑影。
桑姮停了步,因为前方无路可逃了,还未跑到竹屋前,桑姮就被黑衣人围了起来。
这些人蒙着面,眼神凶狠之色难掩,是奔着要她命来的。
桑姮额头上出了汗。
眼前少说也有十五人,且瞧上去各个武艺过人,若是单一个桑姮有五成把握,可眼前是十多个,她难不成要死在这里了?
桑姮瞧着他们握刀姿势,还有站姿,整齐划一,是军中之人,心下一惊。
她这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撕开个口子,逃才是上策。
桑姮和她们对峙着,都在等着对方动手。
“敢问是何人取我性命!”
桑姮喊了一句。
没人回答,但他们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几乎又是同一瞬。
桑姮弯身捡着地上的石子装作暗器朝着前方的人扔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弩箭擦着她的脸颊而过。
只差一毫!
若是刚刚桑姮并未动手,怕是那支弩箭已然插进了她的心口。
桑姮顿时明白了,刚刚的宁静并不是给她机会,反倒是给他们自己留时间,让敌人一击毙命的时间。
弩箭深深的扎进石子里寸许,可见力度之大。
桑姮来不及思考,再不跑真的来不及了!
桑姮趁其不备又转了身朝后跑去,纵身踩上了一人的银亮刀背,借力飞身一翻,正翻到对面一人的眼前,一掌劈出,那人
侧身一躲,便有了机会,桑姮不要命提着裙摆往前跑着,弩箭又紧跟在了桑姮脚后。
只见眼前有一人朝着这边走来,桑姮看不清模样,却还是先将“救命”喊了出来。
待到跑到那人前,桑姮便缓了步子,一是竹林阻碍太多,二是——眼前那人是卫无尘!
桑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眯起眼睛细细瞧去。
不动如松,不是卫无尘又是谁!
卫无尘在!
卫无尘来了她还跑什么,大不了先打过再说。
看见了卫无尘,桑姮就像看见了天神一般,心里将卫无尘的祖宗十八代都感谢了一个遍,恨不得开口唤卫无尘一声祖宗。
祖宗你可来救命了!
刚刚那么一闹,桑姮发髻有些乱,脸色青紫,甚是不好看,手里还攥着自己麻烦的裙摆。
明明心里想着同卫无尘一起和这些人较个高下,一开口却是:“卫将军快跑啊!”
卫无尘却丝毫不动,桑姮忙躲到他身后。
不躲不行啊!那黑衣人速度太快了,就缓了两步就又追了上来。
他身上是好闻的墨香伴着清晨朦胧清爽的薄雾。
桑姮的心微微定了些,总觉得躲在卫无尘身后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总感觉今日不会死在这里了。
若是桑姮一人对战,那是必死无疑,若是加个卫无尘那最下等也是五五开。
卫无尘站于正中,不怒自威,一身肃杀,是从战场上一滴血一滴血浇灌出来的。
他同桑姮不一样,桑姮身前有桑同道有桑敬义还有桑家男君挡着,可卫无尘总不能拿皇子的命替他扛刀。
卫无尘侧眼睨着眼前黑衣人,不知不觉之中,桑姮觉得周身的杀气散了几分。
若是军中之人,想来也是认识卫无尘的,就算是不认识,凭军人的直觉也应该能感受到来自卫无尘身上浓烈血腥的压迫感。
强者就是这样,不开口就能在气场上压制敌人。
桑姮躲在卫无尘身后,揪着卫无尘的衣袖,有些微微发抖,口干舌燥,吞了两口唾沫,却还是强装镇定道:“卫将军当心。”
听这意思,桑姮是将性命压在了卫无尘身上,毕竟现下这情景,桑姮也没有第二个选择押宝了。
卫无尘护着桑姮一步步后退到竹林里,黑衣人一步步往前面跟着,不近不远。
“他们有弩箭手,不知在何处。”桑姮谨慎的提醒着:“他们出手像是军中人。”
“好。”卫无尘低声应着:“等会当心。”
话音未落,卫无尘横腿一扫,枯竹叶卷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