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刀处缠着褐色的绳子,不粗不细,刀身通银,寒光似月,锋利无比。
匕首体映着卫无尘忽明忽暗的眸子,是深不见底的冰凉。
卫无尘将匕首放在身前,打量着手里的匕首,缓缓的说着要问的问题:“唐世远的粮草是不是定安阮家的?”
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缓,很随和,很平淡,却藏着杀气。
“你们同定安除了粮草,还交易了什么?”
卫无尘这次没有说阮家,不是忘记了,而是他想炸一炸韩十一,想看看定安城里还有没有别的人也跟唐世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们同桑家又有什么联系?”
“我可没有什么耐心,若是你不说的话,舌头也不必要了,人也不必离开了。”
卫无尘突然厉声道:“田飞,给我断他一臂。”在根根分明的指尖流转着的匕首忽而停了一下。
“我要让他爬也爬不走,我倒要瞧瞧你这忠肝义胆能不能保你这条命。”
闻言,田飞迅速行动,将人松绑,然后又拉展成了一个大字,只一下。
刀穿肉的穿透撕裂声,混着韩十一的凄惨叫喊声,响头了这间屋子,但也就仅限于这个牢狱,他甚至连声音都穿不过这间地狱。
田飞将自己的匕首在韩十一的肩臂交界处左右碾压着,鲜血有些湿热,田飞出刀极快,血没有过多飞溅,只一眨眼就濡湿了韩十一的衣衫。
匕首完全的捅了进去,田飞的手上也早已经粘上了一片鲜红的湿热。
凄厉的叫声突然止住了。
韩十一疼昏了过去。
“少主。”田飞聆听着下一步命令。
“一炷香后,将人弄醒。”卫无尘正了正神色,将手里的匕首收了起来,他巡视了屋子一边:“将屋内的刑具每隔一个时辰,便给他用一个。”他倒要瞧瞧,这个韩十一到底多有骨气,却还是叮嘱道:“别弄死了。”这是他们手中仅能找到的唯一一个活的证物。
“别给他吃的,一天不要让他睡两个时辰,他说了些什么,骂了些什么,一字不差的都记下来。”卫无尘起了身:“今晚我要见到效果。”
说完,卫无尘带着晨风离开了那个地狱。
立于淇居之中。
卫无尘阖眼面天,皓月自明。
他呼吸着清甜的微风,似乎只有真切的感受到来自自然的一切,才能切实的感觉自己还活着,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
“少主。”晨风不由得出言叫他,他已经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韩十一不过一十五岁的少年,他也才十八啊。
只比韩十一大三岁,境地却全然不同。
唐世远有做错什么吗?
韩十一有做错什么吗?
宣烨太子有做错什么吗?
.....
他有做错什么吗?他卫无尘有做错什么吗!
卫无尘的手覆在了眼上,回了神,道:“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他刚刚说我们?.....”
晨风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
卫无尘非常确定自己刚刚听到了韩十一刚刚说了‘我们’二字,他绝对没有听错。
难不成韩十一还有同伙?
对!他一定还有同伙,当初唐世远放走的绝对不止韩十一一个人,韩十一一定还有同伙!
卫无尘顿时又有了战斗下去的力量,就好像快要熄灭的篝火,被人添了新柴,倒了火油。
晨风将‘我们’这两个字,反复的在嘴里咀嚼着,咬碎了,拼好了又咀嚼着:“我们....我们?”
他刚刚一直跟着卫无尘,但韩十一骂了许多,他一时不知道卫无尘说的是那句我们?
“对,就是我们。”卫无尘无比艰坚信。
“少主要如何?”晨风抱手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