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船这么多,他怎么就偏偏挑了一艘这么多人的,他是嫌自己活的太长吗?
方巍也是有苦难言啊,“我也没有办法的办法。”
一个挡箭牌,棋子哪有选择的权利?
沈清濯淡淡的扫了一眼祁湛。
祁湛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垂目不言。
“你带了多少人?”
“呃……”方巍有些迟疑,“算上我们三个,三十有五。”
沈清濯差点笑出声,李钊啊李钊你真是逼人上绝路啊,方巍没拆那封信就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总算是清楚凶手为何单单杀了医师了,在这艘船上最要命的不是毒,亦或是藏在暗处的凶手,而是人心。
浮动的人心。
整艘船就是一个隔绝的孤岛,一开始在方巍的官威之下至少能保持表面的平静,但一旦开始死人,尤其死的是有可能能解毒的医师,一切的平静都将会被打破。
毒中的越来越深,人接连不断的死亡。
每个人都想要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功名利禄全都会成为云烟。
混乱很快就会开始。
这种担忧方巍一开始就有了,“我已经让人封锁消息了。”
“封锁不住的。”
沈清濯脸上罕见的见了愁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跟你来的都不是你的心腹吧!”
祁湛的头已经抬不起来了。
沈清濯开口,不免嘲讽,“如果我们能活下去,还请祁大人将今日之事如实呈报陛下。”
让他以后做事莫要太绝了!
现在不是剖尸的时候,现场也看不出什么来了,方巍命人将尸体保护好对外宣称医师正在研制解药,绝对不让人打扰。
三人离开,刚走到甲板上就眼睁睁着见有又有人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祁湛是最先冲出去的,甚至那人身边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祁湛已将冲上去将人扶助,试探他的脉搏和鼻息,下意识就向往自己的怀里掏些什么东西。
沈清濯眼疾手快地将他按住,对身边的人说到,“他没事,赶快将他抬回自己的房间,好生休息,一会儿就能醒来了。”
方巍也是察觉到了祁湛的动作自觉上前将两人挡在自己身后,拿出自己的官威来,“本官已经命人去研制解药了,在解药研制出来之前所有人都安生在自己房间呆在无事不得外出,避免中毒更深。”
沈清濯被祁湛的这一行为弄得头昏,头也不回的就往船舱走。
沈清濯没回自己房间方巍便知道她会帮忙,连忙拉着祁湛也跟了去。
“祁湛你到底想干什么?”若不是这厮还有用,沈清濯真想将他剁成块仍江里喂鱼!
“我还有一些解毒丸,或许能应应急。”
当真是少年郎啊,方巍不禁心中暗暗叹息,“敢问祁大人,您有多少解毒丸?”
“还有九颗。”
也就只有九颗。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不会不懂。
不要可怜别人。
在这样人人自危的状况之下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变成犯罪者。
祁湛不会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只是他读的十年的圣贤书让他装作不知道,“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若是他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醒不过来就沉江里!”沈清濯嗤笑,“对我这么狠,对他们倒是一颗心都快软成一滩水了。”
哪有像沈清濯如此形容人的,祁湛脸皮子又薄,只这一句话脸就红了半天。
一是不只是该气还是该羞,半响说不出话来。
祁湛自知说不过沈清濯,就将一向置身事外的方巍也拉入战局,“方大人,你说我该不该救人?”
沈清濯撇眉,无声嘲弄,他可真是找了个好人啊!
方巍如同学堂中突然被夫子点起来的劣童,一会看看祁湛,一会又看看沈清濯,最终干笑两声,“与方某而言最重的也就是这一条残命了。”
他不会救。
方巍做不出杀人越货的勾当,但也绝对不算是一个好官,任何会伤害到他性命的人他都会弃如敝履。
莫说是人,他就连仕途都可以弃。
祁湛是真的被这一个两个的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兀自坐到一边。
看到祁湛这副吃瘪的模样,气总算是顺了些,“我建议先让船靠岸,医师研制解药的说法撑不了太久,早晚会有人起疑心。”
方巍依言点头,沈清濯说的没错,比起去查凶手,稳住民心眼下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是只要船靠了岸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好,我现在就吩咐下去。”
“等等,不能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