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钱庄里里外外已被团团围住,从屋顶到院子皆是黑鸦鸦的一片,有黑云压城之势。
祁湛面色冷静,好像早就料到今日之景,他接过账册收于袖中,“我们成翁中之鳖了。”
长刃袭上他的脖颈,寒刃离皮肤不过毫厘之距。
“宁扶澜,还在等什么?”
祁湛话音一落宁扶澜立马扬刀而出,飞刃直击黑衣人命脉,一击毙命。
江湖人跟官家子弟打架的最大不同就是江湖人足够狠辣,能一刀解决的人绝对不会让他有第二刀的喘息之机。
而官家则常常有刀剑留情一说,至于京城.那些贵族子弟,学武.练剑也
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需同别人厮杀又何必学什么惊世骇俗的功法?
就在沈清濯出神的几息之间宁扶澜已然解决率先攻入账房的几名刺客。
“先出去!”
沈清濯顺手抄起烛台跟在宁扶阑和祁湛后闻往外走。
刺客一个接手一个的迎面而上,比人先到的是是泛着寒光的铁剑,这几名刺客明显比在临尧城外的那些刺客的身手好的多,饶是宁扶澜这般身手一拖二也是有些费力。
祁谌会武,放在京都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可在这里真正同人厮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还差点火候。
至于沈清濯,半个残废,别死在乱刀之下就谢天谢地了!
屋漏偏连夜雨、措不及防一支冷箭划破长夜往祁湛的心房袭来。
“祁湛!小心!
沈清濯也顾不上旁的一把将祁湛推倒,冷箭擦着沈清濯的手臂射入地面,半支箭都入了土。
若是这支箭真的射在祁湛身上,他今日必死无疑!
祁湛来不及后怕,拉起跌倒的沈清濯。
三人背靠背,长剑对外,黑衣刺客步步紧逼。
“祁湛,你不会没有一点后手吧?”
都这个时候了,祁湛还有心挖苦,“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沈小姐。”
沈清濯冷笑一声,“右方屋顶三个,左方两个。”再加个将他们围住的七个,一共十二人。
“怎么出去?”
“我先破开个口子,去解决屋顶上那几个,你你注意安全。”
话闭,宁扶澜不等他们应声直接提刀向前面的刺客袭去,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抽刀见血,刺客手中剑落宁扶澜连看都没看横空一踢,长剑借着他巨大的力量直直飞去左方屋顶处。
半空中长剑从中间劈断飞射而下的箭矢嵌入刺客的脖颈。
再看宁扶澜他已飞身翻上屋顶,破军刀上的血还热着。
下面的两人却没有宁扶澜那么顺利了,祁湛提着刀乱挥,沈清濯拎着烛台乱舞。
“嘭!”地一声血红色烟花在空中炸开,整片天底迎来片刻地光亮。
放烟花的地方就在聚宝钱庄,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一直没有出来!
如果沈清濯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应该是他们的某种信号,马上就可能是新一轮的厮杀。
“别恋战,快走!”
宁扶澜混迹江湖显然也知道信号烟花的重要性,他飞下屋檐一手架祁湛一首扶沈清濯还不忘踹翻面前的刺客。
“先走。”
三人连跑带飞终于离开聚宝钱庄,身上除了血迹就是泥点子好不狼狈。
沈清濯也不管自己怎么狼狈爬起来一脚踹到祁湛身上,“你的人是等着我们死了来收尸吗?!”
祁湛现在也是风一吹就倒,沈清濯踹的并不用力他顺势倒在地上仰面看沈清濯,“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他们哪会如此听话?在这里我就是一光杆。”
沈清濯没心情听他放屁,“光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客栈是不能回了。”
废话。
沈清濯敢保证他如果在废话连篇,她就把他扔回去。
微弱的脚步声从聚宝钱庄的方向传来,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沈清濯脸色一变,“有人追上来了。”
祁湛一顿看着她的眼神流转。
宁扶澜轻轻点头,他的耳力略逊于沈清濯迟她几秒才听见来人的声音。
“单凭声音推断,来的人不少。”
他们三个在对上那些刺客可就不会像刚才那么幸运了。
“分开走,你们往西走,我去东边。”
宁扶澜不可置否,他们三个人一起目标太大分开是最保险的,沈清濯又身又旧伤“柔弱不能自理”他们一起走自然是最好的决定。
况且宁扶澜还刚接了盯着沈清濯的任务。
总归得做出点事情来。
“没死的话三日后这里见。”
三人没再多说些什么,原地分开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行。
没有人回头。
祁湛东行他跑出去一段距离后就行迹渐缓,像是饭后消食散步一般不急不缓仿佛根本不怕后面的人会追上来或者那正是他所希望的。
刺客当然如期而至。
如期而至的不只有黑袍裹身的刺客。
箭矢上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另一边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两边的商户民宅皆门户紧闭一片漆黑。
大乾的宵禁制度严格,无论缘由宵禁后擅自外出者均受鞭笞之行并罚款。所以这个时间除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有人的。
两个人的身影融化在了夜里。
然而夜在慢慢变红。
东面点点火光散在半空中,宁扶澜甚至闻到了空气中烧焦的气味。
他的脸色很差,脚步仍旧没停,“祁湛出事了,我们得快些。”
“也可能是别人出事了。”
沈清濯的声音很平静完全没有逃命的急切,亦对于眼前的场景没有丝毫意外。她的声音混杂在风中,刺得宁扶澜心口一寒。
宁扶澜回首,沈清濯离他十步远的距离之外,他握着长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沈清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