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喜服实在碍眼,令人看了心中生厌。
他的动作不停,即便她在抗争,可也抵不住他的动作,转眼间,喜服很快就被解了大半,露出里面的衣襟。
羞辱感从中传来,江露染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她的眼泪顺着脸庞簇簇而落,哭的梨花带雨。
一滴泪珠落到谢知寒白皙似雪的指尖,那滴泪珠像是火焰,带着滚烫的温度,谢知寒指尖一顿,像是她的眼泪烫到了。
他的动作停下,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到底做了什么。
可是那身喜服真的很碍眼,他真的很不喜欢。
可看着她委屈至极的模样,他心中泛起隐痛,将自己的衣裳批到她身上,对着她道:“是我的错。”
随后,他从一侧拿出一套女子衣裙,对着她道:“我不碰你,你自己换。”
挣扎的后果还是要换掉。
如果她不听他的呢?她满眼含泪,百忙之中看了他一眼,他的面色沉沉,虽说缓和了一些,但也仍旧迫人。
她不想换,可是有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我不想换。”简单的四个字。
谢知寒静静望着她,语气平静:“晓晓最好不要在此时招惹孤。”
他的视线平稳,望着她继续浅浅道:“晓晓,我不是什么圣人,我也是会生气的。”
这意思就是没得商量。
储君震怒会发生什么,江露染不敢细想,总觉得那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
她可以将嫁衣脱下好好保管,想通之后江露染决定先虚与委蛇,稳住他的心神。
谢知寒走出屋内,再次进来时江露染已经换上他之前准备的衣裙,那是一件月华流光裙,显得她腰肢纤纤,眸含水色。
他向她递出一方帕子,静静道:“方才忘记了。”
谁给她化的如此妖艳的妆容,一点也不适合她。
江露染静静望着手中那方丝帕,不想接,可是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带着无限的压迫感。
她在他视线的注视下,最终还是拿起她手中的帕子将妆容一点点拭去。
方才的妆容对于少女来说也是极美的,可是谢知寒看到却没来由的感到心慌,那样的晓晓他并不熟悉,看到她那样他就感觉她马上就要离自己远去。
包括那身明艳的嫁衣,明明知道不该欺负她,可是仍旧控制不住。
晓晓身上所有陌生的物品都是因为旁人。
他不喜她的身边有旁人。
她是他的。
很快就到了午膳时分,糕点铺子的人都知道谢知寒是新近掌柜,派人送来膳食。
精致的午膳摆在梨木圆桌上,很是丰盛。
江露染望着膳食,一点也没有胃口,何况身边还有殿下,她此时不是很想看见他。
眼见少女迟迟没有过来,看来还是在与自己闹脾气。
谢知寒手中稳稳端了一碗甜羹,走到少女榻边。
少女面色望着窗外,谢知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窗外是一片寂静的竹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将视线收回,步行至窗侧,将窗户关上。
唯一的景色也被人为收回,少女面上沾惹上恼怒,但又不想与身旁的人说话,硬生生忍了下来。
谢知寒长指拿起瓷勺,勺中盛满了她爱吃的甜羹,将勺子递到她唇边。
可少女连看都没看,直接将面前的勺子推开。
勺中的甜羹很快冷却下来,两人的气氛也凝固住。
他让她换衣裳,让她擦去面上的妆容,而此时还要顾及自己用不用膳吗?
殿下他未必管的也太宽了些。
她果然还在与自己闹脾气,连她曾经最喜欢的甜羹都拒绝了。
如果是在平时,她可不会这样做。
如果在不用膳甜羹就会凉掉,而晓晓若是不按时用膳就会胃疼。
他顾不上她的小脾气,直接问:“晓晓不想用膳?”
江露染望着窗子的方向,不想理他。
她用不用膳与他有何关系。
他目光沉了沉,而后轻轻捏起少女的下颌,将甜羹喂了进去。
甜羹此时温度适宜,没有太热也不会过于凉。
江露染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吃了一惊,立即想要拒绝,可是他捏着她下颌的指尖虽说不重,可也轻易挣脱不得。
只好在他的动作喝下碗中的甜羹。
又一次与他对峙失利,江露染心中很不开心。
为什么她总是在他面前落入下风。
这不公平。
正在走神,眼前突然出现骨节分明的长指,如玉般白皙。
她醒悟过来只想躲闪,谢知寒望她一眼,而后将她的衣衫的带子系住了。
原来是衣带松了。
她刚想轻缓一口气,对面那人长指携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耳侧,清冷的声线顺着她的四肢百骸蔓延。
“晓晓还想躲孤到何时?”
关他什么事,她的心是她自己的。
“你整个人都是孤的,还想躲到哪里去?”
他的声线清冷,整个人却不似平日那般从容。
颈间一凉,谢知寒将她离宫那日丢弃的骨哨重新为她戴上。
腕间也戴上那枚她丢下的玉镯。
他为她认真理好骨哨的线,将骨哨埋入她的衣襟之内,骨哨位于锁骨之下,紧紧贴着她的肌肤。
散发着凉意,像是在惩罚她的丢弃。
他为她整理好衣襟,看着这两样物品如今终于物归原主。
他淡淡道:“晓晓日后不可以再将它们丢下。”
其实她丢下的又何止是物品,她丢弃的还有他自己。
他如今想要她的承诺,何尝不是要她承诺不会抛弃自己。
面前的少女没有说话,他眼眸中带了些危险,沉沉唤她:“晓晓。”
非要让她在今日做出承诺不可。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超出她的预料,她本以为她与沈昱的婚礼会成功举行,但谁知殿下直接破坏了她的婚礼。
如今她被困在他的这一方小院,也不知自己何时可以出去。
“我可以答应殿下,不过殿下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谢知寒墨黑瞳孔深深凝望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应允殿下戴着这些,殿下...何时可以放我出去?”
出去。
她如今还想到谁的身边去。
那位差点与她成亲的沈公子?又或者是其他人。
他的眸色霎时又暗了下来,方才的喜悦瞬间变成了怒意。
江露染望着他的神色,不明白殿下为何突然又生气了,她明明答应了他的要求。
为何他的神色那么难看,像是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眼下她的婚礼已经被破坏,她又回到了孤身一人,而殿下似乎也并没有将她留在身边的理由,想来殿下来永州一定还有其他的事,那么她可不能坏了他的事。
此时提出离开是一件理所应当之事。
她以为他会爽快应下。
“晓晓又要到谁的身边去?”
江露染抬头撞入墨色眼瞳,宛如一片墨色的海洋,冰冷万分。
“我...”并没有想要到谁的身边。
她的解释还没有说出口。
下一瞬,谢知寒就栖身而上,他的吻随后而至。
江露染睁大眼眸,周身萦绕的是他身上的檀香,分外强硬地侵入她的感官,侵袭着她身体的每一寸。
就连他的吻也带了几分清冷的意味,她想推开他,可是他将她控住的很紧,根本动不得分毫。
她的唇瓣一如既往的柔软甘甜,是他想了很久的。
他不忘提醒她,让她闭上眼睛,像两人当初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