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卡其色西装外套,薄款带帽白色卫衣,灰色运动裤,网面运动鞋,斜挎小包,有口袋可以装钱。
旁边是一些可能会用到的小东西,包括了叶思淼的钱包,里面有各种卡,以及学生证。
这是叶钿悦为他准备的。
舒缓的铃声响起,是陌生来电,标记为快递。
叶思淼接通后得知有快递送来,哦了一声:“先放老地方,今天有事不在家。”
闻了闻身上西装的味道,一股师拟墨身上的香水味,粘稠呛人,给人一种那人在身后拥抱他的错觉,这让叶思淼感到了不舒服。
这种感觉像毒蛇在吐信子。
叶思淼忍不了自己这恶心的想法,捂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决定去洗个澡。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雾气迷茫的浴室,热气腾腾的水流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地漏。
头发湿答答的贴在头皮上,浑身干净清爽的叶思淼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抬手揉搓嫩白手臂上的皮肤,嘿香香软软的!
看到地板上他的双脚,叶思淼突发奇想,来到来了顺便洗一下好了,拿肥皂搓了搓脚丫子,脚趾缝也没放过。
拿好必备的东西,将换洗衣物打包带走,换好新衣服的叶思淼背上挎包,行李箱什么的就不带了,离开A市才是正经事,别的都可以先放放。
宴会上,正在吃小点心的女人面前多了三堵‘墙’,叶钿悦顿时紧张不已,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师拟墨睥睨而来,向前迈一步,缓缓开口询问:“他在哪儿?”
“不是?!”叶钿悦大为震惊,跳起来怒目圆瞪,“谁和你说我一定知道的?”
停下脚步,淡定的师拟墨视线上移,“就是知道。”
虚张声势的姐姐感到了奇怪,按理来说她和师拟墨不熟,对方怎么可能知道姐弟俩表面上经常吵架,实则背地里两个人都重视亲情这件事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叶思淼透露的,可叶思淼明确透露不喜欢师拟墨了,怎么可能会告诉对方这么隐秘的事情?
斜视身旁这个一米九一的大高个,感到一阵压力的叶钿悦额头直冒汗:“话说,你真不觉得我家淼淼吵人?”
也想说一句我家,可是师拟墨是外人,他说不得,就连手也只能找借口牵,更别提那张软乎乎的脸了。
顿了顿,师拟墨如实回答:“是挺吵的。”
“那你喜欢他什么?”
“一两句很难说清楚。”
“……你不会是恋爱脑吧?”叶钿悦一脸狐疑,俨然是不相信对方这话。
师拟墨摇头,他不是。
“作为他姐,我只能和你说一点,那小子是真渣啊,最好保持点距离,这样才能产生美。”
“我知道他渣。”
叶钿悦:?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锁死。
沉默中,叶钿悦细细打量师拟墨这人,不得不说,这人外形确实优秀,关键是性格好,能容忍叶思淼那臭毛病……
“后花园,别说是我说的。”叶钿悦思索片刻果断将弟弟卖了,卖的心安理得。
师拟墨:“谢谢姐姐。”
叶钿悦:!
咽喉哽咽,意识到对方称呼她一个匪夷所思的称呼时,姐姐两个字已经在脑海里回荡了,叶钿悦失去所有的力气,扶额苦闷道:“快滚快滚,你和六水一样惹人烦,下次我再管你俩我是狗!”
当他真正踏入远离喧嚣的后花园时,师拟墨却有些难以前进了。
这里很安静,修剪整齐的花丛像迷宫,可以隔绝大部分的视线,走过弯弯绕绕的曲折石子路,栽种的大片玫瑰花带上了一抹妖艳的暗色,在风中摇曳着婀娜身姿。
幸亏没人。
他寻了个秋千,坐上去,等。
这竹编秋千吊椅很宽,可以容纳差不多三五人,往日里这附近来玩耍的孩子估摸着很多,快一米六的灌木将秋千掩藏起来,红粉玫瑰开得艳丽,如今花园里很安静。
静到师拟墨完全冷静不下来。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大堆。
咔嚓,随着枝条被踩断的清脆响声,一颗心也跟着牵动,咚咚,跳动的心脏声格外响亮,好似要跳出胸腔。
拐角处,两人不期而遇。
叶思淼傻眼了。
他怎么在?
呀,注意到了叶思淼的身影,终于等来了要等的人,师拟墨歪斜着脑袋,宛如地狱来的使者,双腿发力,轻微晃动秋千。
嘎吱嘎吱,铁链前后摇摆。
西装革履的男人嘴角含笑,眼中却冰冷一片,冲不远处那人打招呼:“哈喽。”
“我的淼淼。”
幼稚的和孩童一样的男人竟然还有心情玩秋千,就像招呼昔日一起玩游戏的伙伴,问出与平常毫无区别的关心,“你要去哪里啊?”
叶思淼头皮发麻,细细品味,对方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扭曲与癫狂化作厉鬼向他扑来,大喘气的他自动补全男人剩下没说完的话,是不是准备跑?要不要我打断你手脚?这样的话你能不能永远和我在一起?
“……”
这些问题他通通无法回答,喉咙里有一团干涩的气团,哽咽到无法开口,脸色难看的叶思淼被钉在原地,那道射过来的视线火辣辣的,看得人生疼。
浑身忍不住直打颤,牙齿哆哆嗦嗦合不拢嘴,一声呜咽跑出喉咙,气势矮一头的青年抱紧双臂,像只无依无靠的可怜幼兽,波光粼粼的大眼睛透露出他此时的害怕。
叶思淼欲哭无泪。
妈妈他是病娇,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