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异下车后直接走进了酒楼里,到前台问过最大的房间有多少平米之后,转头问已经走到她身边的秦深:“你带身份证了吧?”
秦深直接从钱包里拿出证件放在台面上,推给前台的服务生。
服务员朝徐佳异说:“您的也要一起登记。”
徐佳异连忙否认:“不不不,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后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秦深则是笑着,等拿到房卡后,才对徐佳异说:“你带我上去找吧。”
徐佳异正想义正言辞地拒绝,前台就含蓄地提醒说:“只能待一会哦,要尽快下楼。”
徐佳异越发觉得丢人,赶忙带着秦深去找电梯。
酒楼连餐厅带住宿也不过五层楼,每层的房间也不多,让徐佳异没想到的是竟然都配上了智能的需要刷房卡的门禁锁,她一直以为老家这边用的还是普通圆形的需要转动的门把和钥匙锁。
盯着秦深刷卡进屋后,徐佳异粗略扫了一眼,传统的白床单,褪色的窗帘布,屏幕不大的电视机......整体还算不错。
“那你......先休息会吧。”徐佳异说,“我要去找......”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深顺手拉了进去,又关上门。
“你要去哪?”秦深往她面前逼近了一步。
徐佳异没回答,低头侧过脸,伸手打算开门,却被秦深一手攥住,又一手搂在了腰上。
“刚刚的电话,是打给那个男的吧。”秦深说。
“你干什么?”徐佳异反问道,同时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失败。
看来需要锻炼了,徐佳异想,又试图通过回想自己在燕南租的小区附近有什么健身房来屏蔽秦深的动作带给她的影响,却听见秦深说:
“多多它们不在,没什么影响。”
徐佳异蹙眉,带着疑惑看向他,他便双手搂着她抱在怀里,凑在她耳边说:“在家的时候你不是说别在它们面前这样吗?它们现在不在这里了。”
“我没说过。”
“你刚给那男的打电话干什么?”
“我要去找我妈她们了,不然她们上山了我就找不到了。”
“那我也要去。”
“不行。”徐佳异想推开他,却被更用力地抱着。
“好吧。”徐佳异说。
秦深这才松手。
徐佳异二话不说就打开门出去,这回却不像在秦深家里那次一样顺利逃脱,因为秦深今天不用装成醉酒的样子,可以跟着出来。
回爷爷的老村还需要开上一段路,徐佳异依旧自己开车,也没有阻止秦深用上自己的慕尚。
因为秦深这么跟着她一起出现,爷爷和爸爸他们或许也能狐假虎威一把,虚荣心从而得到满足。
衣锦还乡是很多人的毕生所求,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好在徐家出了徐佳异这么一个留洋归来的高材生,这在认为读书就能改变命运的地方,可谓是一枚浅水炸弹。但比起虚无缥缈的“改变命运”,拿在手里明晃晃的钞票才会更加引起他人的注意和羡慕、钦佩,更何况还是燕南的五个八呢?那可是燕南。
不过徐佳异也清楚自己这么做的代价——其他人会再一次“夸赞”她命好,这一次的理由也许会是她“遇上了这么好一个男人”、“钓到金龟婿熬出头了”。
老一辈人夸奖男孩会说他学历高、能力强、混得好、有出息,但对于女孩,最高的夸奖或许就是命好。
考上重高、保送北京、公费出国,统统可以归结于命好,因为妈妈和爸爸给了她良好的基因,还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得以留在燕南接受前沿地区的优质教育,感受不一样的风景与资源。
一句命好忽略了徐佳异所有的自发努力,也美化了家长对她施加的各种苦难教育。
可她不会停下脚步的。他们将会在下一次新年收到“她把秦深踹了”和“她要去更高更远的地方了”这两个消息的。
到那时候,无论他们如何说她“心野了”、“不懂知足”、“不够安稳”,她都不会再听到,也不会在乎了。
她早就说过,她要当一个真正自私的,只考虑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