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判断让斯图西皱紧眉头。
如果她没记错,德拉科·马尔福这学年开学后就像个花孔雀一样朋友多了很多,似乎还跟好几个女生形影不离。
当然,他也变得讨厌了不少。
现在他怎么会跑到这种没人的地方?被夺舍了吗?
斯图西晃晃脑袋,她不打算继续想这种很难得出结论的事,更不想去问对方,他们现在只能算是能打招呼的朋友,这样的话题太亲近了。
把德拉科的事抛在脑后忘记,她随后想到另一件事。
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死期。
它终究是要面临死亡,这似乎不是什么意外,早在上次对方信誓旦旦说完后,她就已经默认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死亡。
而死亡这种事似乎没有给她带来什么想法和心情的变化。
这样的平静的心态让斯图西一惊。
她过去也是这样吗?她怎么记得……过去学校里有人死了宠物,她都会跟着难过。
走在走廊上的女生忽然烦躁起来,她瞥见盥洗室门口的石柱,路过时踢了一脚。
脚尖传来一阵疼痛,让她猛吸一口气,不知是疼痛还是难过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喜欢看各种有意思的书,也知道每个人长大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变化,如果她的变化真的是这样,在一步一步朝着一个她讨厌的冷漠形象靠近,真的有朝一日变成博格特展示出的那样,那她宁愿不要长大。
可是怎么可能呢。
。。
海莲娜在斯图西的心里,一直是一个总能变出惊喜的女人,在她更小的时候,她的妈妈总会在下班后带给她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或许也正因如此,她从开始上学后,就对同学们喜欢炫耀的相机、机器人等物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从而让大家总觉得,她是个脑子呆呆的扫兴怪。
后来,她学会了假装惊讶和羡慕,可她很清楚,她并不惊讶,只是她需要合群,来避免一部分欺凌。
那现在呢?
巫师不需要合群,但是巫师也是人,如果她真的表示,一个动物而已,死了就死了吧,没有办法。
那她会不会失去一些朋友?会不会让别人觉得她有些可怕?
“喂喂喂,你听了没有啊!”
卡莱尔哇哇叫了起来,两手抓住斯图西的肩膀猛晃。
“……你再讲一遍?”斯图西说。
“我说,”卡莱尔有些无奈地开口,“你最近发呆的频率也太高了,再这么下去你会傻掉的。”
“你刚刚不是在讲奥利弗·伍德吗?”
“哇哦,你居然听到了一点。”
“……”
卡莱尔好脾气地又讲了一遍。
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奥利弗·伍德,一个人偷偷在更衣室难过了很久。
格兰芬多的失败给他造成了很大打击,他为了这次比赛付出了太多,以至于没有想过真的又失败了。
他之后来拉文克劳打探了之后对战赫奇帕奇的胜率,得到了罗杰·戴维斯自信满满的回应后,表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跟奥利弗·伍德不同,弗雷德和乔治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两个人依旧每天都喜滋滋地,依旧有心情小小捉弄一下别人,弄出点笑话。
但斯图西却有些感觉到两个人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
弗雷德朝她扔了一把烟花,险些烧到她的眉毛。她躲开后看到乔治踢了一脚弗雷德。
她没跟两个人较真,捏住口袋里的魔杖,把烟花以幻觉的形式还给弗雷德,看他也躲了一下后,扬起笑容。
或许是比赛告一段落,再加上奥利弗·伍德开始忙着制定新的训练计划,格兰芬多魁地奇的各位有了些喘息的空闲时间。
乔治·韦斯莱又开始像个甩不掉的黏牙糖,只要在学校里碰到斯图西,就会跟上来。
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在她旁边叽叽呱呱说上一大堆。
大部分时候,斯图西只是保持沉默听着,她以为这样大概会削弱对方的兴致。
但是几天下来,她发现这没有任何用,乔治的话就像永远都说不完,就连他跟弗雷德在家里翻出被亚瑟·韦斯莱完全忘记的魔方他也要讲。
“我们家附近有一个小山丘,那边似乎还有我埋在那边的宝藏!”
“宝藏?”
“对!应该是我跟弗雷德没进霍格沃茨之前跑到那边玩埋的,我都忘记里面有什么了,等放假回去挖出来看看。你要来吗?”
斯图西思维发散,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出两个小孩抱着一些东西在山上挖坑的样子。
没等她说什么,就听乔治话锋再次一转。
“对了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嗯?”
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能用天大这种描述。
斯图西终于好奇到抬起头,她的作业因为对方总在说话,到现在才写完了一小部分。
她必须承认,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耳朵听他讲那些有趣又令人没法记住的小故事。
乔治·韦斯莱神秘兮兮地把一叠羊皮纸摆在桌上,挪动斯图西面前的一摞书挡在外侧。
羊皮纸。
斯图西在心底默念一遍,防止自己精神恍惚看错了。
“这是我跟弗雷德成功的秘诀,活点地图,我们俩商量着要送给哈利,但在那之前的几周,我们打算给你玩玩,你应该对这种魔法道具很感兴趣。”乔治压低了声音说。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可惜啊,如果你早跟我们一块夜游,估计会很有趣……”
“我不夜游。”斯图西信誓旦旦开口。
“那毕业前我一定要强行拉你夜游一次!”
“……休想。”
她伸手翻动几下羊皮纸,没有看到什么地图,猜着这大概需要什么咒语。
她侧头,对上乔治亮晶晶的眼睛。
他神秘兮兮开口:“咳咳,还需要念一个咒语。”
说完,他抽出魔杖,杖尖抵住羊皮纸。
“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怪咒语……”斯图西吐槽,眼看着手里的羊皮纸开始浮现字迹和线条。
这就像她第一次前往对角巷,看到砖墙在她眼前自动分开一个通道。
当地图彻底浮现,出现一个个活动着的名字,斯图西震惊地依旧没有找回自己的语言功能。
“等你不需要看地图,一定要记得让它变回空白羊皮纸。只需要念一个‘恶作剧完毕’。怎么样?很有意思吧。”
尖头叉子、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
四个名字浮现在表面比较明显的地方,这并不难猜测出这四个称呼的意义。
她摩挲着羊皮纸上活动的名字,就像在摸格外珍贵的东西。
这就是活点地图。
能监控整个学校里所有人……
“所以,你的名字为什么能直接从寝室跳出,然后落到礼堂外的大门附近?”
面对男生毫无心理压力的自曝行为,斯图西挑眉,她扣上钢笔的笔帽,合上本子和书,似乎是打算今晚不再继续写。
她看着乔治垂下的发梢。
他是不是刻意和弗雷德梳不一样的发型?
“你真的想知道?”斯图西说。
。。
如果,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一种奇迹。
那么人能够变成一种动物,就是另一种奇迹。
在过去的历史中,曾有巫师研究发现,一个人的阿尼马格斯形态跟很多因素有关系。
性格、爱好、做事风格……
斯图西想不明白她变成矛隼是因为哪方面,但她知道她喜欢变成鸟类的感觉。
她曾经想过,她或许会变成一只麻雀,或者是猫头鹰、白鸽……
蓝眼矛隼张开翅膀,扇动浮空。
她围着乔治飞了一圈,用风流吹乱对方的头发,最后恶趣味地踩在对方肩膀上。
重量压得乔治左侧肩膀一沉,毛茸茸的触感擦过他的脖颈和脸颊,他伸手想要抓住,但顺滑的羽毛却在他手下溜走,什么也没留下。
紧接着,这份重量消失。
她转动夹杂着褐色羽干纹的脑袋,发出一声鸣叫,盘旋而上。
直到落在属于拉文克劳塔楼的休息室窗户外。
乔治仰起头,看着高处的矛隼用喙敲击玻璃,几秒后窗户被打开。
她迅速钻进休息室,落地变回人形。
转过身,她隔着窗户挥挥手,比划了一个睡觉的手势。
乔治侧头看了一眼钟上的时间。
指针指向了十,刚好晚上十点整。
。。。。。。
《伟大的女巫日记》
[1993年11月*日。
乔治·韦斯莱简直是太讨厌了!
他那么受欢迎,整个学校没有人不认识他们,他怎么那么优秀,有那么多奇妙的点子,还会麻瓜世界的那种障眼法的魔术。
一点也不像其他男生那样招人讨厌。(虽然我正在讨厌他!)(哈利不算)
我有写在日记里吗?他简直是整个学校里最闪闪发光的那个!(好吧,加上弗雷德,但他要更疯一点,太可怕了。)
哪怕塞德里克·迪戈里很帅,仔细看德拉科·马尔福很有气质,霍格沃茨有很多很受欢迎的男生。
但是!他怎么能那么与众不同?我想再也没有谁会像他那样有趣了!
不过,他今晚居然直接自曝,他二年级用活点地图监视我的方位。这件事我今晚居然忘记质问两句!!他果然还是太讨厌了!!
他怎么能那么坦然地讲出来!而且还一副什么也没错的样子!明明去年我为此困惑了那么长的时间!
我要诅咒他明天吃不到烤鸡腿!
不过,话又说回来。
像他那么遥远的人,为什么偏要看到我。
这样一点也不符合常理。
为什么不能让我继续坐在场外看着他。
冷静点,斯图西·弗朗西斯。
人气男生的喜欢才不值得相信。
或许他是一时兴起,或许只是发现我有些漂亮。(快停下,这样太自恋了。)
反正,等他什么时候故事讲无可讲,发现我除了妈妈遗传的那点美丽以外没什么值得喜欢的,或许就会慢慢失去兴趣。
书里从来没写过这个世界上的爱会一直持续下去,那么多故事都是悲剧收场,现实又怎么会以快乐收场。
我真的好喜欢看他说话的样子,看他去逗同学的样子,看他展示发明时的那种眼神。
如果我这一步选错了,几年以后是不是很难再自然地和他聊天?
一定要谨慎啊!千万,千万要谨慎!
……
]
寝室内的灯光昏暗,斯图西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展开手里的空白羊皮纸
“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她看着地图上的名字,一个一个看过去。
她看到邓布利多教授在屋里缓慢踱步,看到费尔奇在走廊上缓步前行。
看到学校里的每一个名字。
她看到乔治·韦斯莱的名字在格兰芬多塔楼寝室。
旁边很近还有弗雷德和李。
他们三个玩的真的很好啊…
斯图西摸着地图上的名字,思索起这种地图的制作工艺。
不过,任凭她做出一堆假设,也没能想到。
这是当然了!她如果真的能想到地图的制作手法,那她就不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