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业，和风有没有人找过你？”

明延虽然在问问题，但是语气没什么明显的起伏，好像知道答案一样。

“你怎么知道？”

“大小也是我前公司好吧，做事风格大概还是能猜到的。”

“哦，确实接到了电话。”李业如实说。

“他们怎么说？”

李业说道：“就问我证据哪儿来的。”

“你怎么说的？”

“就跟你交代我的一样，我说匿名收到的，我还反问他们是不是和风树敌太多了。”

“有没有让你配合什么？”

“倒是说让我先删帖，我说这个实在没办法，我们游戏要上线，删了等于做贼心虚，到时候公众一窝蜂朝我们泼脏水，对我们不利，他们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就保持这个态度，他们也有可能找记者或者自己佯装成记者来套你话，反正不论对方什么身份，你都千万不要松口，估计现在他们自己也一团乱，还有，你爸那边怎么样了？我刚听你打电话撤销报失踪了？”

“我爸的情况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跟别人说。”李业降低了音量。

明延低声道：“废话。”

“我联系上我爸了，他在国外。”

李业忐忑地说：“说是想暂时散散心，过段时间回来，还有我妈妈那边，我已经卖了一些房产，筹集到医药费了，你别担心。”

“你爸在国外，难免会有一些找不到他的债主转过头来找你，你自己多注意安全，进出门的时候多注意别有人跟着。”

“放心吧，我家有二十四小时监控。”

明延问道：“我们投资人有没有找过你？”

“别提了，赵总把我一顿臭骂，还有那个印总也是，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他们的表情，想想就害怕，骂我们是怎么办的事儿，连这么基本的问题都会出错，还有问我们的进度，我都按你交代的说了，我们现在这么做掌握了主动权，游戏上线后借着这个热度还能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他们这才把嘴闭上。”

“辛苦了。”

“其实明延，这都是你的功劳，面对什么人该怎么说，包括公关文，这都是你的手笔，你就这么站在后面，不让我说是你的功劳，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明延觉得最难回答的问题，他沉思片刻，道：“李业，我觉得一个事情就算做得再好，可能我们个人在其中只起到了百分之五的作用。”

“不是百分之一百吗？”

明延摇摇头：“时机，运气，还有其他人的推动，事情成功之后把其他因素也都归结于是自己的功劳，其实是不太对的。”

“我服了，太深奥，你好像那什么，名字一大长串记都记不住的外国哲学师。”

明延真心实意地说道：“其实如果换做是我去面对和风的公关，我们的投资人，我不一定有你做的好，你比我圆滑周到，我虽然知道怎么做对我们有利，但说话直，如果没有你从中周旋，未必能达到和你一样的效果。”

“明延，本来是我捧你，变成你捧我了，以后要是哪个小姑娘栽在你手里，我可要提醒她多个心眼子。”

李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跟你说了，跟上线进度去了。”明延翻翻白眼走了。

李业摆摆手道：“您慢走嘞。”

席鹏一把拽住林协的胳膊往楼梯间拉，问道：“林协，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什么什么动静？”

“今天总部谢坤奇的办公室被清空了。”

林协盘手问道：“意思是？”

“停职。”

“这事儿就这么下结论了？”

“先停职调查呗。”

林协笑笑，道：“少操那么多心了。”

“我担心的是你啊。”席鹏语调高起来，一脸紧张。

林协不为所动：“我顶多被诟病不忠心，自己的公司都出卖，再说了，我这些年被说的话还少吗，哪个不比这个难听，放心吧，小事儿。”

“林协，你这心态，升职，我是服的。”席鹏竖起大拇指，颇有讽刺意味。

“滚。”林协做了滚字的嘴形，没有发出声。

下午快下班林协正打算去接明延的时候，手机收到信息。

“我今天回我自己家。”

是明延给林协发的。

“为什么？”

林协打字问道。

明延回复道：“说好的一周两天，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我跟你一起回去。”

“林总，请自重。”

明延回复得很不客气，很明显的拒绝。

“那你别忘了吃药。”

林协拿他没有办法，自己相当于半强迫用自己的筹码逼明延和自己住在一起，但毕竟，明延心里一定是在算计什么时候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