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渐渐凉了下去,纪曼泡着也没趣致,便站起来开始穿衣。
先把发丝水珠擦净,一会让倾川帮忙用术法烘干就行。
“倾川,你过来帮我一下。”纪曼出声道。
她把束腰绑好,久久之后却没听到回应。
是睡着了么?
“倾川?”她疑惑地又喊了一声。
依旧没人回应。
什么情况,也没听见开门声,应当不是出去了才对。
纪曼拢了拢发丝,从屏风后走出来。
只见倾川侧身睡着,直挺挺躺在床上。
这不是人在吗。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倾川终于有了动静。
他的身体像被惊到,明显地颤了一下。
纪曼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凝神掰过倾川的肩,“你怎么了?”
这一看不要紧,着实把纪曼唬得心中一跳。
倾川的手背虚搭在额头上,面色潮红,眼皮半合动了动睫毛,朦胧望向她,嗓音暗哑干巴巴道:“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自己这个样子都没感觉的吗!
纪曼愣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去摸他的额头。
“嘶,好烫。”她收回手,问道:“怎么突然发烧了?”
她有些不确定,俯下身用额头相抵,以前她妈妈就是这样测温度的。
还是很烫,这回纪曼确定倾川是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
刚好那边有未倒入浴桶的水,冬日也凉得快。
“你别动,我去提点水来。”纪曼说着小跑过去,手握上木桶的把手,用力一提。
水晃动溢出些许。
这木桶有点重啊。
加上另一只手才合力把木桶提到床沿,从隔壁衣橱里选了块柔软的棉巾,浸了水拧干搭在倾川额头上。
如此重复几次,喂了药,倾川红意才消退一点。但皮肤温度依旧灼人,甚至连额前的发丝都濡湿了,一缕缕贴在鬓边。
“好些了吗?”纪曼轻声问。
话落想去再选一条,给倾川其他地方也降降温。
她刚站起身,立时被倾川紧紧抓住了手。骤然回想起自己少时发烧也一样,生了病就变得特别黏人,也牢牢紧抓着身边人的手。
想到此,纪曼轻笑一声道:“我不走,去拿点东西过来。”
倾川没一点要放手的意思,纪曼无奈,只好前倾身形给他松了松衣襟。
没曾想倾川刚刚死命不松,这次倒如避蛇蝎般快速收回手,脸侧向墙面哑声说:“我有点不对劲...”
纪曼的手僵在半空,一头雾水,任谁也看出不对劲了。但如今还是退完烧再说,随即试探性地去哄诱他:“出来,要散散热气,不能穿这么多。”
在倾川沉默的空档,纪曼又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修仙之人不是应该不会发烧么?
她想错了?只是不易发烧而已。
他的衣服束得太紧了,如何能舒适。
纪曼半坐在床沿,给倾川脱得只剩黑色里衣。
连白皙的脖颈和胸口都泛起绯红,竟渲染出一些旖旎春色。
纪曼偏过脸不再去看。
倾川磨着牙关,挤出话语道:“有点难受。”
纪曼这才重新看他,想了一会:“要不弄点冰块给你额头上降降温?”
倾川迷糊间点点头,纪曼左右望周围一圈正要起身。
而倾川却忘了之前点头是点的什么,以为纪曼要走,倾身上前一拉把她按在床上。
纪曼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刚要开口,不期然撞见倾川眼里幽深毫不克制的情/欲。
应当说是隐忍到极限了,在这刻如跌撞般满溢了出来。
纪曼登时懂了,明白了,唇瓣抖动出声道:“完了!你这哪是发烧啊,是被人下药了!”
倾川俯下身在她颈边轻嗅,“我...都没吃东西,怎么会被下药。”
纪曼只感如被羽毛尾端拂过发痒,动了动身子:“谁知道你啊!”
倾川怔了一小会侧身翻下来把纪曼锢在怀里,在她耳后叹气道:“睡吧。”
过了许久,纪曼依然僵着一动不动,在这冬日里她像浑身贴了块暖气片,热得不行。
“你睡着了吗?”纪曼轻声问。
“没。”倾川只简单回了一个字。
纪曼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去拿开他圈在腰间的手,“不然我还是出去吧。”
“别走。”
话毕立即被倾川反驳回去,甚至还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