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真的车太小,还是在反讽她的那声‘前夫’。纪曼望向正小跑过来的倾华安道:“不要小气,你忍心把他一个小辈扔在这里吗?”
“忍心。”他倒回答得毫不犹豫。
好吧,当她没问。纪曼自说自话道:“挤一挤也行。”
三人上了马车,纪曼坐在最里面,只听破风声、马儿的嘶鸣声一并响起,飞向空中时有一瞬间的失重。纪曼扶着座椅稳了稳身子。
许是气氛过于沉默,又加上两个多月的奔波,纪曼睡意袭来。
睡前她还记得让他两不要吵架。
半梦半醒中似乎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有着异于常人的冰冷,像从冰窖冻了两日刚拿出来的冷,引得纪曼打了个哆嗦。
这应该不是人的手了吧...她伸出另一只手把这个人的手掌合握在手里,快速摩擦几下囫囵一把按藏在怀里。想给这个冰冷的东西取取暖。
很快有道更为冰凉的气息萦绕在她颈侧,纪曼被冻醒了,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纪曼睁开眼,倾川的侧脸近在咫尺,对着她的脖颈宛如下一秒就要咬上去吸血。
她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哆哆嗦嗦道:“你...你...鬼修是要吸血的么...!”
跳是跳开了,纪曼仍然觉得不放心,把衣领拉上来遮住脖颈:“不行,太疼了。”
立时传来几声低低的笑。
“你的胆子一点长进也没有。”
纪曼翻了个白眼,腹诽道:是是是,就你胆子大,你的胆子最大了。
车内空间大了许多,纪曼这才发现倾华安不在,她撩起门帘往外看去,并未见到倾华安的影子。
纪曼还没问出口,倾川的声音从后面飘来:“你的这位小辈,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敌意。”
他说得轻飘飘,根本不像是在乎他人的有敌意与否。
纪曼坐回来,从储物囊里拿出点心吃着,顺便招呼小豌出来吃它的果子。
小豌站在纪曼肩上,鼓着腮帮子嚼了几下,含糊地道:“我作证,是他自己要走的,绝不是小川扔下去的。”
纪曼吃了两口不吃了,气氛顿时诡异的可怕。
小豌在寂静的车内无端打了个冷颤,霎时如‘坐’针毡。他飞上车厢顶,打着哈哈道:“那啥...老大,小川,我先去兜兜风...一会再回来...”
不等纪曼答应,小豌一溜烟跑没影了。
车内静默几秒,倾川首先开口:“你都知道了?”
以小豌的脾性,有什么事能藏得住呢。纪曼朝他看一眼,算是默认了。
“只是报恩。”倾川靠了回去,双手懒懒交叠,在黑夜里看不清他脸上带着什么情绪。
“若你觉得欠我什么,想补偿才回到这里,大可不必。”
原本微微悸动的心脏剧烈跳动两下,一股气从丹田直冲脑海,纪曼倏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盯着他,牙齿咬得咯咯响:“报恩?报恩报到床上去了???”
这恩,谁能报得过你啊!
倾川:“......”他被惊到一时语塞。
有什么重物扑了过来,倾川下意识伸手去接。
纪曼索性一狠心,干脆利落地跨坐在倾川腿上,开始轻吻他的眉心、眼睛、脸颊...
她伸手环住身前人的脖颈,语气含糊而暧昧,眼神也紧盯着不放:“若你不愿意,可以推开我。”
肩膀搭上来一只手,正在缓缓收紧,仿佛真要下定决心将她推开。
纪曼眼疾手快一把捉住,把他的掌心按在她胸口的位置。那里有温热的体温,有一颗正在活跃跳动的心脏,在他掌心里像一朵蓬勃绽放的花。不像是梦里那样毫无生气、触不可得。
回应她的是无意识在她腰间渐渐收拢的手臂。
纪曼自顾自边吻他的眉眼边道:“你明知我是在试探,还是忍不住巴巴地赶来了。所以...别说什么你已经成了亲,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又或是说没我想象的那么喜欢我...”
“我一点也不会信的。”
两人相贴如此近,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或许两百年真的太久了,虽然纪曼并未经过那么多年,倾川身上却多了很多复杂的气息,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气味,像草木上的露珠渗透进空气里,萦绕着两人之间,几经交缠契合地混为一处。
一开始倾川只是在被动接受纪曼的亲吻,而他的体温却无法自拔地升高,逐渐有了常人的温度。
不同于纪曼的浅尝辄止,倾川的吻循序渐进,完全凭着自身的本能去探索侵占。
夜色越发浓郁,纪曼有些承受不住这样激烈的吻,周围的空气燥热得像凭空升了轮烈日。她退了退身子错开脸,在他的耳畔喘着气调侃道:“前夫哥...你有些失控了。”
没得到话语回应,有人用唇瓣难耐地蹭着她的耳尖,继而引伸到耳垂,磨磨蹭蹭不肯离去。纪曼喘匀呼吸不由得轻笑一声:“还想继续么...可惜不行,我要走了。”
在倾川反应过来的同时,她的身体化为一个白点在车内炸开,不做停留,冲开窗户飞跑了出去。速度快得像闪电,一瞬即逝。
倾川站起身要追,又重重坐下,握着座椅边缘的手无法抑制得发抖,不知是因为过于兴奋的余韵还是被气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纪曼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随即笑起来:“他一定想不到我恢复灵力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他想怎样就怎样的人了!”
她笑得太激动,呛到咳了几声,仍在暗自窃喜:“他要气死了!”
半晌,纪曼顺了顺气,风吹散了她脸上的热意。环顾着四周,按马车的速度来看,人应该就是在这一圈被扔下的。
前面是个小城镇,先去里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