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任他叫吧。
她心中想着,脸色的神色也是一会儿变一个样,还自顾自的摇头,弄得苏景安只能看着她,待她重新抬起头来,才回她的话。
“也不算帮了什么大忙,都是举手之劳。”
帮她发现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还特意赶回来告诉她,这怎么还算举手之劳?再加上做饭的事,作画的事,她似乎欠了他越来越多的人情了。
想到此处,段纭纭又突然想到:“对了,你给我画的财神爷画像,都还没给我呢,之后可一定记得给我带来。”
“好,等下一次再从清风观回来,便给你取过来。”
段纭纭笑着应声,方才的伤心早就已经散得一干二净了,她是这种性子,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又兴致勃勃的问苏景安:“明日你想坐马车,还是骑马?今日你快马加鞭赶路一天,想必不能再骑马,我们一起坐马车?我让红豆给你备一个软垫,坐着很舒服,好不好?”
红豆就在段纭纭身旁站着,于是眼看着她家小姐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对面端坐的白衣公子,问人家要不要一同坐马车,还要贴心的准备软垫。
那一瞬间,红豆仿佛觉得,她家小姐和苏公子,凑在一起说话的模样,真像一幅画儿啊,真好看。
回过神来,她又立刻接下段纭纭的话。
“小姐,我这就立刻去准备!”
如此,苏景安哪还有选择的余地呢,当然,那双盛满了笑意望向他的眼那样看着自己,他哪会拒绝,自然是会愿意同她一起坐马车的。
于是第二日,回清风观的马车段纭纭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个大的,原因是,她本以为她爹会骑马,谁知道她爹竟然也要坐马车。
原想着,马车大点,宽敞,谁知道,她爹一上马车,便好似一堵山一般紧挨着门前。
苏景安是最后一个上马车的,段府的小厮在马车前恭候着,给他端上脚凳,他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上了马车撩开帘子便对上了段夷城的脸。
他目光看着苏景安,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只对他点了点头。
他坐了苏景安原本想坐的位置,如此一来,苏景安便只能往里走去,与段纭纭坐在了一边。
等几人都坐了上来,马车便朝着清风观出发了,段纭纭看着他爹不苟言笑的模样,心想着,明明她爹昨日还说要好好感谢苏景安,怎的今日看起来如此冷漠?
不忍心叫苏景安觉得自己受到冷待,段纭纭提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你喝茶,上好的龙井!对了,还有府里厨子做的小点心,你也试试,很好吃。”
苏景安还没开口推拒,已经左手端着茶水,右手被塞了点心。
段夷城终于有了坐上马车来的第一个表情,脸上些许不满的看了看段纭纭,又假咳了两声。
段纭纭怎会不懂她爹的意思,立刻又拿起茶壶,一脸有些讨好的笑,给她爹倒了一杯,因他坐得远,她便起身放在他旁边。
“爹,你也请喝茶,你不爱吃的甜的,我就不给你拿点心啦。”
马车的颠簸就在一瞬间发生,段纭纭还没来得及坐回去,便被这突然的颠簸弄得站不稳,眼看着就要向后倒去,其余三人自然是同一时间站起身来要扶她。
而最终,段纭纭的小细胳膊,又一次被苏景安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而段纭纭先是庆幸自己没有在马车上摔个难看,心有余悸的坐下后,便立刻看向她爹,同时将被苏景安握住的手自然的抽了出来。
一路上,段夷城打量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了很久,终是没忍住。
对着苏景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将段纭纭惊得想逃出马车。
“苏公子,可娶妻了?”
苏景安同样因这问题一愣,摩挲了两下手中的茶杯,面色毫无异样,只一瞬的怔愣间,便作了答:“暂未婚配。”
“苏公子这般才学与容貌,又已快及弱冠之年,还未婚配,是尚未遇到心仪之人?”
苏景安神色依旧平静:“家中妹妹尚小,不着急考虑终身大事,若说心仪之人,有缘,便自会相遇。”
有缘…便自会相遇?段纭纭听清了这句话。
段夷城探过他的底细,如何不知道他有妹妹,不但如此,他自然也知道苏景安与妹妹相依为命,父母都已不在,家中清贫,全靠麓月书院的补给过日子。
只是这通身的气度与行事间的一举一动,倒让人看不出是这般身世,若非这就是读书人的好处?
段夷城想,段纭纭与他相识已久了,他知道的,段纭纭必定也知道,况且,这苏景安在晋城,也有些名声。
只是段夷城不确定自己女儿知不知道更多的事。
比如,这个苏景安,并非晋城人,比如他的父母,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