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纭纭听清了他的话,为了帮她?
苏景安原本是真的不做用自己的画作卖银子这种事,为了帮她。
原本那不过只是顺着嘴便说了出口的事,因为苏景安的认真竟好像真的要变成真的了一般。
“不是吧苏景安你,你的坚持呢!你的原则呢,你不会是担心欠段小姐人情,就用这种方式还吧!”
他们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自己可是劝了他多少次啊,如今却这么轻易便同意了?
“哎呀,苏景安,你若真是为了什么还人情可就千万不要了,不要勉强你自己,我都说了,这些真不用你还,是我自己愿意买的。”
“你别激动。”苏景安先给杜良文倒了一杯酒安抚:“原则还在,也不是为了什么人情,我还得说,段小姐你只管把我当成你画行雇的画师,每月给我月钱足矣,不必按我画了几幅画付我银子,也不管那副画卖到了多少银子,我都只拿每月我该拿的月钱,若你能同意这个,便行了。”
只拿月钱?
“若你的画卖了五百两呢?五千两呢?你也只要我给你月钱?”
苏景安点头。
不是,段纭纭不解,苏景安是跟银子有什么仇吗?
“还说不是为了还段小姐人情,我看你就是!”杜良文没有被一杯酒安抚住。
杜良文想苏景安是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识的,别说五百两五千两了,更多都有可能。
最高兴的自然是段纭纭了。
原来,苏景安是个如此有人情定要还的人。
那她决定今日起得让苏景安多多欠她人情了,最好是永远还不清的那种,这样,他岂不是任由她摆布?
她要给麓月书院狠狠的送银子,把藏书阁的每一层,把书院的每一个地方都修一遍,然后全都打着是为了他的名头。
这样,苏景安是不是不好意思到她让他帮什么忙都不会推辞了?想必也是不够的。
段纭纭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嘴边的笑意那是强忍住,不敢让同席的三人看出来。
尤其是杜良文,若让他看出什么,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要是被他发现了她对苏景安的心意怎么办?
无论如何,这件事,第一个知道的人,必须得是苏景安才行吧。
但那不就意味着,得她先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段纭纭也不知道,苏景安对自己,是什么想法呢?
他能为了帮她,连自己的坚持都不守了,真的只是因为觉得不想欠她,没有别的原因吗?
横竖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想明白的事,段纭纭叫了一声红豆。
“醉仙楼的老板不是说他们出了个什么稀奇的菜式吗?红豆你去让他给我们上一份,再要壶最贵的好酒!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我与苏公子正式结盟!”
红豆应了声,看她家小姐高兴,也不多说什么,正要走出去,便被苏景安唤住了。
“我去吧。”
段纭纭的不用还在嘴边,这人已经走出了门。
醉仙楼这会儿正是饭点,想来也是因为人多,段纭纭他们虽在雅间儿里,也是无法完全隔绝楼上楼下的声音的。
只是这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而苏景安又迟迟未归时,还是杜良文意识到不对劲。
“我怎么觉得,这外面的喧闹声,有些过分大了?听着不像是正常的声音,景安怎么也还没回来。”
“是不是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段纭纭心里想的其实是,不会是苏景安发生什么事儿了吧?被人为难了?但是不会的,醉仙楼的老板又不是不知道他谁的客人,怎么敢为难?
两人同时站起身来,一旁的苏灵月也跟着站了起来。
“红豆,你看着灵月,杜公子,我们出去瞧瞧。”
段纭纭没想到,打开门的那一瞬才意识到,杜良文的猜测没错,醉仙楼的喧闹声确实已不是普通的喧闹,楼下挤了一堆人,吵闹声很大,只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楼上还有人也如他们一般,刚刚才打开门,往楼下拥去。
段纭纭跨出门,便被着急着要下楼的食客挤了一把。
躲闪不及,便被挤到了过道中间。
她挣扎着要回去,眼看着过道中人越来越多,随后便被一个力量抓住了。
她扭头一看,正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苏景安。
“你去哪儿了?我们还在担心,你去了那么久时不时出什么事儿了呢。”
苏景安微微用力拉住段纭纭的胳膊,往回走着。
段纭纭跟着他的脚步,只看他另外一只手上还拿着酒,面色镇定毫不慌乱,开口说着:“方才从楼下上来,人太多了,是楼下有一桌的客人,吃了菜晕了过去,那一桌的人报了官府,等官差来的时候,那个晕过去的人,已没气了。”
段纭纭反应了一下他的话。
简单的理解便是,醉仙楼,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