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晋城但凡了解朝政的人都知道,陛下尽管子息薄弱,百年后堪承继大统的就两个皇子,一个七皇子,不懂政事,一个八皇子,陛下不喜。若是这麓月书院背后之人是八皇子,他带着那堆达官显贵,这不是…司马昭之心吗。”
杜良文有入朝为官的心思,还不至于这都看不懂。
自然,苏景安便更是了。
“所以你是想说…八皇子?”
“对啊…八皇子,这不就是在养自己的势力,他这是,要和自己爹,彻底反目?”
说严重点,八皇子,这是,意图造反?
苏景安一个不寻常的眼神望向他时,杜良文在心中默默的说出了此猜想。
见他那般看着自己,连忙捂了嘴。
反目二字没什么,若是造反,那可就不是随意能说出口的了。
这话他自然也知道不能随意说,他还不想掉脑袋呢。
“背后议论皇家之事已是大忌,以后这话,你可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
杜良文点头。
但他其实还有一事极为好奇,因此不免还想多问上一句。
“欸,你说,若你答应了去做八皇子的门客,是不是,就意味着选了八皇子站边?若真要你选,你想选八皇子,还是当今圣上?”
苏景安觉得,但凡读了几年圣贤书的人都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因此,他并未回答杜良文。
宋允府上,亲信万全行色匆匆走到书房,敲了门得到应允便径直走了进去。
书房内只有宋允一人,万全跪下行了礼,得了宋允一声起后,才起身过去,将手上的密信交予他。
“殿下,苏景安这人的身世背景,大多都如纪院长所说的一样,只是属下特意按纪院长所提供的消息去了苏景安的故乡。倒是发现了些连纪院长也不知道的事情。”
至于万全所得,自然是尽在呈给宋允的密信之中了。
宋允翻开那密信,扫了几眼,看到一处,瞳孔紧缩,随即又继续往下看完,才将那密信放在一旁。
良久,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觉得事情似乎突然就变得有意思了许多。
“我原以为此人只是才学了得,有些名声,竟不知他是这般来头,麓月书院中藏着此等人物,我竟现在才知道,你多派些人,就着此线继续给我查下去,我想说不定能查出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苏景安抄了一夜书,杜良文也是第二日一早醒过来才发现这人竟还是昨夜他去睡下前,他看到的那副模样,端坐着,手中笔未停。
唯一不同的恐怕只是那油灯早已灭了,或者说是早已燃尽更为合适。
杜良文走到他面前,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你不会是一夜没合眼吧?!”
那经书硬生生的被苏景安抄了大半,如今已只剩下薄薄的一沓还未抄写。
杜良文没想通他这是为了什么这般着急,莫不是,抄完了这本,还想替他分担一些?
“不对不对,他才不会帮我分担呢。”杜良文自言自语着。
“欸,你就告诉我,你这么急着抄完,到底是为何,难不成这先抄完之人,还另有什么奖励不成?”
“不是。”苏景安无奈看他一眼。
“过几日,我与段小姐有约,若不快些完成,便无法赴约,既已经答应了,自然应该尽力赴约。”
“所以…你就抄了这一夜的经书?”杜良文有些难以置信。
苏景安面色带了些显而易见的疲倦,点了点头。
“想来今日再一日,夜里再抄写,便可完成了。”
他说的轻巧,杜良文却瞪大了眼。
“你今夜还打算一夜不合眼?”
“今夜应当不用不合眼,晚些睡便是。”他毫不在乎的语气。
杜良文那忍在心中许久的想问出的话,终于是忍不住了。
“苏景安,你应该,是喜欢段小姐吧?”
杜良文这样问时,便没想过会得到什么答案,奈何他没想到,苏景安还真不回答他。
只是听他问自己:“你一贯比我了解这些,你可知有什么好铺子能将此物做成个簪子,或是手串也成。”
杜良文看向他拿在手中的那块玉,一眼望去,便知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