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鹤,仓昭,你们反了,仓昭你要谋逆?放了我,放开我”仓冶拖着铁链朝帐外大骂道,挣扎间,额角一枚银针掉落下来,忽然一声狼啸响彻大营。守在外面的将士不觉浑身一颤。
玄白离大帐很远便听到了里面的声响,一瞬闪身近了大帐,仓昭右臂缠着白色棉布,隐隐渗出血迹,带了大队的人马守在大帐周围,见他过来,似松了口气,招呼将士让开了路。
“阿冶!”玄白风尘仆仆,一身霜露奔入了帐中。
映入眼帘的是仓冶被绑在了人形立柱之上,一旁有着几段碎裂的麻绳,四肢被铁链束缚,再将铁链钉入地面。他双目通红,头顶插着密密的银针,一身白色亵衣之上沾着斑驳殷红。他口中沉声嘶吼,隐有血色,狼牙锐利,似乎下一刻便要撕碎周遭一切。
“阿冶,我回来了……”玄白看着他磨破的手腕和脚腕,心中闷痛,缓缓靠近。
仓冶歪头瞧着他,仍旧低声嘶吼着,眸间杀气腾腾,竟认不出方才还在牵挂的人,猛然朝玄白一声咆哮,带动铁链哗啦作响,嘣的一声,地面一根铁钉蹦出。仓冶右脚挣脱了束缚。
百里鹤看去,其余几根铁钉也逐渐松动,颤巍叫到:“王上,王上,收敛心神,玄公子已经回来了,回来了,你看你面前的不正是么?”
仓冶此刻哪里还能听得进周遭的言语,低声嘶吼呜咽,一下一下挣脱着四肢的铁链。每挣一下,手腕的殷红便加深几分,地面的铁钉也愈加松动。
百里鹤手中捏着一根银针,微微发颤,道:“玄公子,我叫昭侯爷进来吧,王上怕是要……”
话语未毕,仓冶突又一声嗤吼,奋力挣扎起来,玄白看着面前的人,手腕挣得献血淋漓,猛然冲了过去,将人抱了个满怀,颤声道:“阿冶,我回来了……”
仓冶一顿,随之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嘶吼咆哮,地面的铁钉骤然嘣嘣断裂,铁链随着他的四肢翻飞舞动,帐内灯烛衣桁,文书铁甲纷纷应声而倒,玄白紧紧抱着他,凝了灵力,以己为环,将他束缚。任由他胳膊带起的铁链抽打在身上。
仓冶挣脱不开,感受到了胸前的束缚,猛然周身红光大作。
“玄公子!”百里鹤大叫。
下一刻,仓冶狠狠咬了下去,皮肉绽开的声音,玄白肩头湮开了大片血迹。
玄白生生受着,额头浸出了密密的汗,低声道:“阿冶……没事了……,没事了……”
仓冶此时心神恍惚,只觉不能自由,难遏杀欲,口中传来血腥,狼的本性难抑,更添了几分暴戾,齿间发力更狠,鲜血汩汩流出,玄白不禁闷哼一声。
恍惚间,一片腥红当中似乎散入了银色发亮的东西,仓冶凝神看去,像是丝丝白发,上蘸有细细血线,思绪中有什么蠢蠢欲动,仓冶看不清楚,抓不住……
但这隐隐约约的丝丝白发让他烦躁异常,猛然松口,双手发力,朝前推掌打去,玄白硬生生接了,唇角湮出鲜红,却仍旧没有松开:“阿冶,冷静……没事了……”
仓昭带人窜入营帐,两两一组,一共八名,快速拾起不断扭动的铁链,然后凝了灵力,紧紧按下。
铁链绷直,仓冶被架在正中央,发狂低啸,四组人朝后拉去,快速缠绕,将他牢牢绑在立柱之上,然后快速向铁链打入几道紫色符咒,仓冶周身的红光骤然收敛。玄白亦松开了他。
仓冶却仍旧不断抽动四肢,撞击着铁链,试图挣脱,每挣一下,周身红光显现一瞬。亵衣单薄,早已被铁链磨损到破烂不堪,四肢鲜血淋漓。
玄白缓缓看着他额角的伤,抚上了他的脸颊,道:“阿冶,是我……不认识我了么?”
仓冶发狠,猛然发力,呜咽嘶喊,撞击的铁链蹭蹭作响,指尖狼爪若隐若现,玄白余光瞥到,闭了眼睛,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