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好看了眼:“辣子鸡丁怎么样?”
周晏如突然顿了下,“换一个,珩哥吃不了辣,只能吃微微辣。”
这倒是让人有些惊讶。
受到家乡习俗的影响,菜里多少都带点辣,虽然不见得特别辣,但辣是必不可少的。
几个人怪异的看着王子珩,随后打趣道,“是不是离南人啊,珩哥。”
王子珩神情淡淡,眼皮掀了掀,“你们要吃就点吧,我可以用水涮一涮。”
周晏如嘟囔了句:“涮一涮?这什么诡异的吃法?我们另外点个菜就行。”
说完,周晏如拿过来点菜单,用指尖在上面滑过,“点个炒肉吧,大家应该都能吃……芹菜炒肉,有人不吃芹菜……”
似是随口一说。
孟阮稍微愣了下,她看向周晏如。周晏如并未察觉那般,神情闲散。
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已经不生气了。
过了几秒,他啪地放下点菜单,一音定捶,“豆干炒肉?”
见没人反驳,周晏如直接写了上去。
随后他又根据每个人的忌口,挑了一个大家都还能接受的素菜。
接下来吃饭的过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吹水。
说什么高中好烦啦,课业好紧,学校好神经,巴拉巴拉巴拉。
各种中学时期大家吐槽的东西。
高中确实没初中自由。
以前孟阮初中放学学校后面有条小巷子,经常有人在那里面约架,解决一系列摩擦纠纷,爱恨情仇。
上高中之后,好像很少见到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知道是学校管得太严,没有空闲时间去做这些事情,还是因为大家都长大了,成熟了,不再冲动去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孟阮思绪不由得往下延伸。
说实话,周晏如很幼稚,看起来不怎么着调,在那个不良少年遍地横行的时代,没成为其中的一员也是个奇迹。
初中时期,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社会小团体,认兄弟姐妹更是常态。周晏如那会儿也认识了不少外校的人,跟着对方逃课上网。
被周闫坤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于是旁敲侧击的问孟阮,终于有天在网吧逮了周晏如个现形。这事儿还挺对不起周晏如的,但是孟阮后来被周闫坤说了一些事儿,彻底被说服,觉得这样其实也是为周晏如好。
周晏如其实有个叔叔的,不过一直在牢里蹲着,所以大家对此讳莫如深。周闫坤早年间是丁克,不愿生孩子,就怕生出来的孩子跟他弟弟一样,怎么教就教不好,还拖累家人。
后来知道他弟弟废了,父母相当于只有他一个儿子。拗不过父母,才生了周晏如,取“晏如”这个名字,是希望他安分守己,别给自己惹出麻烦。从小到大,周闫坤就看周晏如看得特别严,生怕他捅出幺蛾子。
好在周晏如小时候顽皮,但在他严厉的教育下,没有长成他弟弟那个混蛋样。现在稍微放松点,可能也是因为,都已经长到15、6岁了,从小灌输给他的教育和思想,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定型。
不会再大的偏差了。
作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不会有人比孟阮清晰的感受到这一点,周晏如现在已经有了成年人的雏形。
他开始学着照顾母亲,炒菜做饭;会陪着怯于上台的王子珩唱歌;也会细致的记得每个人的忌口。
或许还有一点点幼稚,但好像这点幼稚也是可以包容的。
-
回到家,孟阮照常写作业,心一点点的静下来。每次出去聚餐,好像都需要一些时间平复。
才能恢复到平静的模样。
有时候,孟阮会有一刹那的错觉。
这个繁杂的世界是如此虚渺,只有当她回到家,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才像是回到了真实世界。
门开的声响把她拉回现实。
张芸英从外面走了进来,端来果盘,一边走一边说,“我看到你的成绩了。”
她絮絮的念叨着,“你这英语成绩怎么越来越差了,这回才考30多分。”
孟阮“嗯”了一声,“没来得及做完。”
张芸英坐到她旁边,眉眼沉静下来,语重心长的说着,“不是妈妈说你,你能把做数学的时间匀出来点,你的英语就不会这么差,我听别人说,英语只需要背单词就能提升,多简单呀。”
孟阮点点头,“会好好背的。”
张芸英本想还说些什么,见她这副模样,也懒得再说了,“反正你知道就好。光是数学好没用,你上次能考到这么高,不代表次次就能这么高,高考是要看综合成绩的。”
孟阮垂下眼睫,“知道。”
张芸英看她一眼,长叹一口气,“怎么跟个闷葫芦一样,妈妈跟你说话也是这样。”
说完,张芸英放下果盘离开,房门被拉拢。听到咔塔一声,孟阮才回过神来,她放下中性笔,从书包里翻出单词册。
笨拙的念起单词,在稿纸上面一遍遍的重复写着。
……唉,好难背啊。
孟阮吐了一口气,学着之前杨时泽教她背单词的方法,通过发音来拼写。
发现确实要好背一点。
可能之前她背单词的方法不正确,也就导致她背单词很困难,背完了也记不住。
不过背了十来个,她就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