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阮站起身来，身旁空落落的。晚风卷过枯叶，她望着热闹的人群，心里多了些无所适从。

她手指扣着手机，给周晏如发消息：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周晏如回得很快，发了一张照片：往左边走，有个小亭子，然后往小亭子右边过来。

孟阮茫然的望向一边。

道路很宽阔，人挤着人，红灯笼高高挂在头顶。

她按照周晏如所说的走了几步，看见了一个小亭子。

往右边走，两边一字排开各类摊位，很是热闹。

孟阮一边走一边往旁边看着，或许是因为这边人流量大，摊位上贩卖的物品种类也比较多。

还真有小推车上面摆放着扑克。

孟阮顺着看过去，周晏如站在摊位外边，拿着手机，正满脸不耐烦的跟对面的人说话。

“对。你直接过来就好，你迷什么路？请问这儿有多大？就在摊位最多最密的那一段。或者你到老爷爷老太太坐着喝茶那地方等着也行。”

等到孟阮走过去的时候，周晏如已经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他手里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透出里面东西模糊的轮廓。

“买到了？”

“嗯。”

两个人简单交流完，便朝着原位走去。

周晏如走在后面几步，他忽地说，“等会儿，我买点儿吃的。”

孟阮回头，看他站在卖红糖糍粑的推车旁。

要了一个大份。

买好了之后，他递到孟阮手里，很自然的说，“帮我拿一下。”

孟阮顺从的接过来拿着。

接下来，就跟着他到处逛。买了什么东西都要她拿着，孟阮感觉他在大扫荡，就好像家里有了客人要来，父母匆匆忙忙准备东西招待。

到后来，孟阮申请罢工，“我手好累，我能不能先放过去？”

周晏如掀起眼皮，“这就累了？”他好像很大发慈悲的，挥了挥手说，“那恩准你过去歇会儿，饿了可以吃东西，凉了不好吃。”

孟阮松了一口气，正转身要走，撞到一个小孩儿，被绳子拉低的气球也恰好撞到脸上。

轻飘飘的，倒是没什么感觉。她拂开眼前的气球，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似乎快要哭出来那般，委屈巴巴地说，“姐姐，姐姐，可以买一只气球吗？”

孟阮看着这几只气球，丑得各有特色。

她沉默了下来。

周晏如开口问道，“这只小鸡怎么卖的？”

小孩纠正道，“这不是鸡，是鸟。”

他比了个数字，“十块。”

周晏如皱了皱眉，评价道：“长得真丑。”

小孩不服气地鼓了鼓嘴巴，但看到钱的份上，又憋了回去，换上了一副大大的笑脸，“谢谢哥哥。”

孟阮看完周晏如这些操作，觉得他真是财大气粗，有钱没处花。

这气球真是很丑，而且买来也没什么用。

不过他花自己的钱，孟阮也没多说什么。

周晏如弯唇，很得意地问，“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人好事？”

孟阮收回一言难尽的眼神，点了点头。

“那伸出手来，帮我保管一下。”

孟阮退了一步，摇头拒绝，“我手里拿满了。”

“我知道。”周晏如上前，拽住她的手，把气球绳子绑在她的手腕上，“这样不就行了。”

孟阮其实嫌弃这气球太丑，拿着太丢脸。

“我可不可以把它绑在你的手上。”她商量道，“我不想拿。”

周晏如弯唇，看着她这副想死的模样。莫名又愉悦了一点，他欠嗖嗖地说，“不行哦，你拿着这个气球，方便我待会儿找到你。”

孟阮：“……”

周晏如又补充道，“你帮我把热的东西吃完，我再去买点别的。”

孟阮：“就不能吃完再去买吗？”

周晏如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现在又没胃口了。”

孟阮：“……好吧。”

孟阮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翻了翻口袋里的吃的，有不少她喜欢的。

她从小到大，喜欢吃的来来回回就几样。

和周晏如的口味也有点类似。

所以周晏如让她帮忙解决，她还解决得挺高兴的。

吃了几口，旁边坐了个人。蒋序大大咧咧的说，“累死我了，找了几圈都没找到，还好看到这只丑鸡了。”

孟阮纠正道：“是鸟。”

蒋序摆了摆手：“不管了，我都走饿了，还有没有东西吃啊。”

孟阮递给他一包饼干，“吃吧。”

蒋序正要接下来，周晏如冷不丁出现，“谁让你吃的。”

他手里还提着其他东西。

蒋序放下那包饼干，直勾勾的盯着，故作天真的问，“你这里面是什么？”

周晏如：“屎。”

蒋序打了个响指，很欣喜的说，“太好了，我最喜欢吃屎了。”

周晏如：“……”

孟阮：“……”

之前觉得周晏如不要脸，现在觉得蒋序的不要脸更上一层楼。

三个人就坐下来在这里吃东西。

蒋序吃着吃着，突然注意到两个石膏娃娃。

蒋序挑了一下眉，他顿时来了兴致，“这是，癞蛤蟆和丑小鸭？”

孟阮：“……这是青蛙。”

蒋序：“青蛙不就是癞蛤蟆。”

周晏如不太高兴，“你吃东西堵不住嘴吗？”

蒋序诚恳的嗯了声，“因为我就喜欢满嘴喷粪。”

孟阮：“……”

她侧头看了周晏如一眼，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隐约不爽。想到这个娃娃是她给他的，她便安抚道，“没关系，我待会儿重新给你套。”

蒋序古怪的低笑了一声。

周晏如一个眼刀飞过去，他又闭上了嘴巴，自顾自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