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说的,有道理,却不可行。
就像是帝王,若是国库空虚,他可以下旨让大臣捐钱,可难免会失了人心,沈齐未曾露面,也不曾说话,可那莲子粥,便已表明了态度。
苏玉青摇了摇头,“曲县诸事,并非对症就能下药。”
萧庭哼了两声,没好气道:“阿青,你最近是学的越发的坏了。不过,这欠了多年的赋税,能收的上来么?”
仅凭两碗汤粥?
萧公子表示很怀疑。
可不等他的怀疑的彻底,外面就起了一阵骚动。
“什么,沈公子已经派人送来了?”
“罗当家的也送来了?”
“秦当家的也送来了。”
“这是宁家的。”
一个接一个的小厮进来汇报,连续不断的箱子被抬了进来。
屋子里的那些当家的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抬进来的那些箱子,头上冷汗直冒。
沈,罗,秦,宁,四大家都送来了,他们这些小虾米,如何能不跟着?
只是,欠下的东西太多,如何能成?
就在众人为难的时候,苏七再一次的出现了。
依旧是抱着剑,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道:“我家大人体谅众位当家的,是以有个提议。”
一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众人立马就乐了,急忙问道:“什么提议?”
“曲县外,另有十七村隶属,然山高水远,一缺路,而无桥,百姓困苦,朝廷拨给的银钱不足,我家大人说了,众位当家的都是商贾人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有东西的出东西,权当抵消多年前欠下的债款便是。不知众位当家的,意下如何?”
众人此时已经被困在县衙吃了不少的莲子粥和蜜糖水了,本就人心惶惶,加上四大家都派人送来了欠下的税,大家族对这点税倒是无所谓,可他们这种普通世家,这么多年的账算下来,一时之间,定然是颇有压力的。
此时一听要修路,要筑桥,顿时翻了好几个白眼,这关他们什么事。
苏七见众人面带不屑,冷笑两声,吩咐道:“来人,大人说了,蜜糖水管够,莲子粥炖完。想来众位当家的不会拂了大人的面子吧?”
门外,真有下人端着莲子粥和蜜糖水又进来了。
那粗矮男子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趴在一边吐了起来。
“我,我愿意,苏大人能给我们这个机会,求之不得。我愿意。”
“哎,还能如何呢,我家生意最近不好做,一时之间拿出那么多欠下的税,如何能行?我出点木材吧。”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也没意见。”
一人起,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始附和起来。
一个接一个的画押签字,苏七抱着胳膊在一旁,毫不意外。
沈府今日却与县衙不同,极其安静。
往常只要是沈齐在府中,必然是人仰马翻闹腾不止,可今日,从早间到晌午,沈齐连房门都没出过一步。
只有让人送莲子去县衙的时候,露了个面。
沈老夫人杵着拐杖站在门前,长叹了口气,无奈道:“哎,娶媳妇,还是嫁孙子?太难了。”
沈石头在一旁一头雾水,低声安慰道:“老夫人且宽心,公子许是这两日累了呢。”
“累?媳妇都没到手,哪里会累?”
说罢,沈老夫人扭头扫了眼身后紧闭着的门,突然提高音调道:“来人,派人去送请帖,请苏大人和肖小姐明日过府一聚。”
直到夜间,沈石头这才把老夫人明日要宴请苏玉青和肖淑凤的消息告知沈。
可谁知,沈齐竟然面无表情,提起剑跑到了屋外一阵乱砍。
沈石头目瞪口呆的看着满院子的树被沈齐砍得风中飘零的,好不可怜,“公子,这些树,可是您亲生的啊!”
沈齐一个眼神过去,冷意十足,沈石头立马闭上了嘴,此时的公子不好惹,还是少说话的好。
收起剑,心中的波澜和绝望渐渐平复了些,沈齐将剑手一扬,扔了出去,然后抬头,看向沈石头,问道:“可知奶奶请苏玉青前来所为何事?”
沈石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感慨道:“公子,是请苏大人和肖小姐前来。”
“本公子问你找她什么事?”
沈齐自然知道自家奶奶找的是两个人,只是肖淑凤这个人,无关紧要的很,主要是苏玉青。
沈齐挠了挠脑袋,无辜的看着沈齐,默默的摇了摇头,“石头不知,公子恕罪。”
“行了,你,去吩咐厨房,明天多准备些苏玉青爱吃的东西,不要备酒,苏玉青不能饮酒,另外,去将奶奶珍藏的蒙山丁武茶偷出来,明日给她泡上一壶。”
沈石头一听说要让自己去偷茶,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公子,蒙山丁武茶老夫人极其珍爱,自个儿都舍不得喝,明日若是给她们喝了,老夫人知晓了,石头的这层皮,怕是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