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的家有一个大院子,入门有一个花圃,接着是两层的小平房,二楼以上有一个天台,一楼有一个大客厅,两边由楼梯隔开,以前是夏以宁父母及其家人的老宅。
“爷爷,有人租咱家的房子吗?”
时遇将小车停在院子里,发现一楼的厨房亮着灯。
“对啊,刚刚路上忘记跟你说了。”
小老头挠挠头发,看起来特别高兴。
“咋啦,谁租咱家的房子让你这么高兴。”
“是我的一个学生。”
“哟,您还有学生呐?”
“那当然,这孩子可是我的得意门生。”
时遇只知道夏以宁退休前是平城大学的教授,也不清楚他到底多少学生,看小老头得意的神情,时遇应景地给他鼓鼓掌。
这时,里面的人许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开了门。
出来的是一个女人,长相温婉,五官精致,穿着一袭青色长裙,举手投足间透着江南女子的含蓄柔情。
禇卿黎看见院子里祖孙俩,笑得温柔:“夏老师,您回来了,这是时遇吧。”
“你还记得我吗?”她对时遇说。
听到这句话,有些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时遇连连点头,但还有些拘谨,他是第一次与褚卿黎见面:“记得记得,我小时候打过您的电话,还是一个小哥哥接的。”
夏老头也是头回看见时遇这么紧张,不由感到好笑,拍拍孙子的肩膀,让他放松,乐呵道:“害羞什么,这是我学生——禇卿黎,你喊褚姨就行。”
时遇被老头子这么一吓,也不紧张了,软乎乎地喊:“褚姨好,您长得真好看,和我想象的一样。”
禇卿黎听见时遇对她的夸奖,笑得更开心了,柔声问道:“小遇,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可以可以。”时遇小鸡琢米似地点头。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褚卿黎。
“小遇真是又乖又懂事,比起我家那个冷冰冰的臭小子,褚姨还是更喜欢你一点。”
禇卿黎拉起时遇的手,招呼着祖孙俩:“快,我已经在准备晚饭了,今晚来尝尝褚姨的手艺。”
原来,褚姨还有一个儿子啊,话说,褚姨长得有些眼熟呢。
时遇牵着花生,跟在禇卿黎和夏以宁后面进客厅。
正埋头寻思呢,一个不慎,“碰”的一声撞上人。
“啊,嘶,爷爷,对不起。”时遇以为撞上的人是夏以宁,捂着额头,也没看清楚是谁就开始道歉。
时遇的身子往后仰,一双修长的手覆上他的胳膊,将时遇整个人掰正,接着,冷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心点。”
时遇一惊,抬头一看: “卧靠,褚桉?你怎么在这?”
在厨房忙活的禇卿黎听见客厅里的声音,探头出来看:“咦,你俩认识啊?”
时遇冲禇卿黎点点头,道:“嗯,褚同学是我的同桌。”
夏以宁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闻言立马笑道:“这可真是缘分呐。”
时遇盯着褚桉,心里想着:你就是褚姨那个冷冰冰的儿子啊,难怪看褚姨那么眼熟。
褚桉的长相随了母亲,尤其是眉眼与禇卿黎几乎一模一样。但两人却又不太一样,禇卿黎爱笑,气质柔和娴雅,褚桉清冷阴郁,眉目间充斥着一股淡漠感。
时遇向褚桉道了声谢,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转头想找花生,却发现自家狗子围在褚桉身边。
白色的萨摩耶欢快地摇着尾巴,蹭蹭褚桉的裤腿,在少年的身边转悠,嘴边扬着笑,发出喜悦地“呜呜~”声。
它在对新来的人类表达友好。
褚桉顺势蹲下去,犹豫了一下,骨节修长的手才揉了揉萨摩耶白白的毛发,一人一狗,看起来分外和谐。
“汪。”
花生优雅抬爪,去扒拉褚桉。
褚桉虽然不解,但照做,他轻轻握住花生的爪子,嗓音温和:“你好。”
“汪呜~”
得到回应,花生蹦蹦跳跳地,看起来特别开心,大大的脑袋往褚桉怀里拱。
后边的时遇感觉自己被背刺了。
合着你还是个颜控,你主人我长得不好看吗?
唉,孩子长大了,心不在老父亲这里,开始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时遇黯然神伤,看见花生去舔褚桉的手心,气得跺跺脚。
哼,臭花生。
你不爱爸爸了吗?!
“哎呀,家里没得酱油了。”禇卿黎从厨房出来,手上拎着锅铲和一瓶空酱油。
夏以宁放下正在看的报纸,朝时遇招招手:“小石头,你去买酱油,顺便带着褚桉熟悉一下街道,剩下的钱你俩买点好吃的。”
“还有还有,再买点老鹅回来。”
褚桉蹙眉,有些不大情愿,一个“不”字刚要脱口而出,褚卿黎一个眼神,褚桉瞬间噤声。
时遇瞅见母子俩相处,觉得有些好笑,拿着夏以宁给的钱,牵起花生,对褚桉喊道:“褚同学,走吧,咱去买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