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的沈凉,跟许观争着洗漱完后,在本地人的客厅里发现,他俩是最后一对出门到位的。
“你俩……昨天晚上偷牛去啦?”诸葛渊喝着豆浆,意味深长憋着笑看着他俩。
宋问噗呲声被呛了,有点子反胃那感觉。
冯少白则跟两个妹子吃得安静。倒是第一次跟他们接触的吴九儿很热情,推了碟子里的早餐过去请他俩坐下,说:“既然小朋友们都信赖我,那我就是领队。接下来进山,你们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免得受伤。”
“九儿哥对这很熟,不是第一次来吗?”许观永远都是那么敏锐,不经意间让这个漂亮娘炮下不来台。
吴九儿一笑,撩了撩头发,胳膊搭在沈凉肩上隔着他对许观笑眯眯道:“司马家的二少爷,叫什么司马观是吧。你这说话带刺的个性收敛一点,比如像我们这位正德寺玄玉多学学,身怀绝技就不要太过招摇显摆,学会低调和藏拙。不然的话你不惹麻烦,麻烦都会找上你来的。”
沈凉心里咯噔,被点了颇有点胆颤,毕竟接触陈立身司马金裴正青的事还历历在目。比起有本家兜底的观二少爷,他的确要更怕死一些。
早饭上的小摩擦无关紧要。一行人准备齐全,穿好装备开始沿路爬山,许观特地拽了沈凉落在最后面,想叮嘱跟他说几句话。
“我还是觉得可疑,既然是人事局放的公共消息,而他们协员又为什么一无所知?”许观压低了嗓门。
沈凉不是不信他,但是无奈已经组队了,都报团打野了还怀疑什么队友。他小声:“不是都说了嘛,又不止我们一伙人来这儿,说不定别人已经替我们先踩了点,机关什么的都没了,我们就当来旅游呗。”
然而,却被耳朵尖的宋问听到了,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怼许观的机会,吐槽道:“我说,夏梅是法器师又不是秦始皇,你俩来搞笑的吗怂成那样,真以为盗墓啊。”
不是,你讨厌许观干什么狙我?
沈凉无语扶额。
“哎呀人家两口子说悄悄话,你回来。”热心小伙外加沈许爱情见证者冯少白一胳膊勾了宋问脖子回去让他专心爬山。
“哎?不是。王哥,你怎么也在?”走着走着,带头的九儿脚步一顿,看到了个卷发的黑羽绒服汉子,人高马大,肌肉磅礴,嘴上吊了根雪茄,比起同类型的冯少白多了几分老男人味儿。
“九儿,你也在啊。”这位王哥不是一个人,是他身边一老头说的话,身影佝偻,双眼凹陷,穿着保暖的绿大衣,很是矮小。
“哎师父。”吴九儿对他赔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说:“看来这夏梅果然够份量,能把您这样的繁代元老都给炸了出来,没白来,没白来。”
繁代元老?那他认识我爷爷吗?沈凉想。
“啊,出来走走,凑个热闹。”王哥回答他。老头扫了吴九儿身后的年轻一眼,最后,视线在沈凉脸上停留了几秒,说:“九儿,看在师父传了你功夫的份上,把那孩子借给我一天,我保证天黑之前还给你,毛都不少一根。”
“我……?”沈凉有点意外。
吴九儿还没开口,许观当机立断道:“笑话,他凭什么做决定,我们跟吴九儿只是临时凑合的,我师叔的去向由他自己决定。”
“小子有点生啊,哪家门下的娃娃,气脉连三年都没有。”老头还挺有耐心地跟他唠嗑,但语气却轻蔑且高高在上,“才上道是吧。你恐怕不知道圈里人的规矩,从来就是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小王。”
话音刚落,王哥突然消失了。不,是太快了!几乎一个瞬间就闪身到了沈凉面前,打算把他抢走。却不料他刚拽住了人,自己手腕同样被人给抓住,来自那个大言不惭的高马尾。
“能耐,居然可以跟上我的速度。”王哥道。许观一改颓丧,气势也丝毫不弱,笑了笑:“承让了。”
此人眼神凌厉,有杀气!裴溟烟先一步握住剑柄,却被诸葛渊给摁住了示意别冲动。
王哥刚想跟这小伙子动手,沈凉却突然发了话阻止,说:“放手观二,老先生对我没有恶意。老先生,要我跟你走也可以,干脆咱哥几个就都跟着你,毕竟他们也都是我的朋友。”
老头沉吟两秒,看不出情绪,让王哥了松手。他意味深长地对沈凉说:“朋友?呵呵。你倒是跟你六亲不认的爷爷一点也不像。”
沈凉背脊发凉,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是啊,师父,我可不能替人家做决定。”吴九儿向前一步,打了个响指,捏了个粉红色的气团出来。意思是他要保护好这堆小伙子。
老头挑眉,嘿嘿干笑没再强求。他错身离开,对吴九儿不痛不痒地叮嘱道:“你小子现在倒是傍上了大树,当心些,这副德行可不受人待见,也就当年的老子可怜你。”
吴九儿听罢,眼里闪过一丝恶心。但立刻,他又嬉皮笑脸地乐了起来,说道:“是啊,徒儿有今天离不开师父的栽培。您老等着,既然进了局里,有一天我一定亲手送您进监狱。”
众人都是一愣,吴九儿从来嘻嘻哈哈,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情绪外露的样子。
那是厌恶,甚至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