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外面,胸膛起伏,良久未动。
“榕哥。”一直站在身侧的魏悬觉察觉到他不对劲,担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说句话。”
晋榕想开口说没事,但眩晕得睁不开眼睛,整个人勉强撑着的胳膊打了个软。
再回过神来,人已经扶着操作台的边缘,向下滑去了。
“动手!”顾佛禹大喊一声,身上的生物活性金属瞬间组成炭黑色的臂甲,随着他的话音一拳轰出!
实验室强化的防弹玻璃在这万吨重击下,一瞬间裂开了千万条裂缝!
顾佛禹的影子中爬出一只六足带吸盘的生物,紧紧贴住已经几乎碎裂的玻璃,用力一吸,竟将整张玻璃从框架中吸出,只余边缘一些碎末。
晋榕还保持着滑靠在操作台的姿势,顾佛禹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揽住他瓷白的后颈。
触碰的一瞬间,他的左手从晋榕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顾佛禹心下大骇!
“凝神!”晋闻道洪钟般的声音响起来,幻象随之消散!
他们正前方的玻璃完好无损,而那实验室中哪有晋榕的身影?但操作台上碰倒的试管却彰示着:刚刚此处确实有人。
就在他犹疑的时刻,走廊的警铃大作!数十只警报同时发出铃铃声响。
顾佛禹怒道:“软的不吃吃硬的!”,他一不做二不休,扬手打出了十成的力道!玻璃的碎片爆炸溅射开来,碎末在他硬挺的眉骨上划出一道淡红的印记。
红蓝交错的光闪现在狭窄的空间里。他的影子在阴影中几度变形,两只几乎与人等高的猎犬从中浮现。顾佛禹步入实验室,将操作台上的还残留着体温的试管给猎犬闻了闻,尖啸一声,指令道:“去!找人!”
·
魏悬觉几乎是在晋榕向外望去的一瞬间就感知到不对,而玻璃外的那俩人,一个星目剑眉,一股子遮不住的狂放不羁,另一个人身量极高,带着阴郁的悲悯。
他的身体比理智更先做出反应,单手结印,现实场景如画般被他拓印贴在玻璃上。另一只手抄起已经蹲坐在地上的晋榕就向外面跑去!
“是你的仇人吗?”
晋榕在他怀里冷汗津津,虚弱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是喘着咳嗽:“嗬嗬……不……”
魏悬觉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身后两只猎犬越逼越近,犬牙摩擦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廓传来,炸得他的头皮一阵一阵发麻。他一边摁着呼叫铃,一边大叫救命:“哥哥哥,哥哥哥,弟弟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
他的通讯装置上一直有逐渐靠近的光点闪烁,那是魏悬视在定位。魏悬觉右手又拓了一副图在墙壁上,可这猎犬丝毫不顾视觉的错觉,仅停顿几秒,就又凭气味追了过来。魏悬觉抱着人跑不快,不断矮身侧入狭窄的通路,借此拉远与猎犬的距离,他跑得脸色通红,暗想此事毕后必要每天跑步十公里。
正当他咬牙又转过一个T型拐角,身后骤然传来三声枪响。
“砰!砰砰!”
他震惊扭头,只见身后的猎犬已被放倒,身形无声地消散在阴影中。击倒猎犬的不是别人,正是跑得气喘吁吁的魏悬视和虽然拿着枪但看起来闲庭信步的魏茯苓。
“我说是什么老鼠能溜进我这大粮仓呢?”魏茯苓微笑道,“原来是老朋友啊。”